“把所有的你對朋友的思念,都注入到幻想粒子裏。你能不能再見到你的朋友,就看看這份思念到底有多強烈了。”才人說完,就不再理會雪莉,而是踱步到廠房外麵。他沒興趣探討雪莉的朋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更沒興趣觀看那種讓他肉麻得雞皮疙瘩直掉的感人場麵。
他會將幻想粒子這種完全就是傳說中的東西賜予雪莉,完全是為了他自己。
他就像是那種將死之人一樣,迫切的想給自己留點念想,讓自己不至於因為生無可戀而死去。將幻想粒子賜予雪莉後,他想知道這個魔法師到底能走到什麼地步,這就是他給自己的念想,不然哪天他突然覺得無聊了,沒什麼指望了,就會被還原為純粹的靈,跟世界合二為一。
對於任何一名魔法師來說都是夢寐以求的境界,對他來說算是一種負擔。他不想成為那種沒有自我的傀儡,哪怕擁有無比強大的力量和完全無窮盡的生命也是一樣。
包括他放縱感性所衍生的欲望也是如此,他拚命的讓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每一件事情,每一個人產生興趣,抓住內心湧現的那點滴感情,讓後將它放大。
現在的才人無比後悔那個時候為什麼要好奇的去探究米夏的身份,為什麼要好奇的去探究自己身上發生的異象。要不然,他現在恐怕還悠哉的過著隨心所欲的生活吧?歎息一聲,才人突然有點想抽煙。
廢棄的工廠廠房內傳來一陣陣讓人心悸的氣息,某種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誕生了,以幻想粒子為軀骸,以雪莉內心對故友的思念為靈魂,它誕生了。那是以靈體形態存在的生命,擁有著雪莉記憶中的故友的一切,除了身體。
她是如何的激動,才人不想知道,因此他隻是算了算時間後才轉身返回廠房內。
雪莉的臉上掛著喜極而泣的表情,那個經由她之手誕生的生命暫時消失了,因為她的力量還不足以長時間維持其在物質世界的形態。與此同時,雪莉的額頭上也若隱若現的浮現著一個圖案。那是一大兩小三個菱形構成的圖案,乍一看有些像異化的十字架,深紅色的異化十字架點綴在她有些黝黑的肌膚上,給人一種另類的魅惑感。
“你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完全掌控幻想粒子,能發揮出它百分之一的能量就算是不錯的了。當然如果你繼續努力下去,讓你的朋友真正以人類姿態複活並不是難事,不過這條道路注定無比艱難,所以讓我看看你的勇氣和執著吧。”
才人看著緩緩站起來的雪莉,後者的表情恢複了平靜,看著才人問:“現在的我算是什麼?魔法師?超能力者?”
才人搖頭道:“都不是。幻想粒子賦予了你這個世界並未展現過的力量,嚴格來說這是獨屬於我的力量,而接受這份力量的你……嗯,算是使徒吧,和約書亞的弟子差不多,是屬於我的使徒。”
雪莉依舊顯得很平靜,她知道自己作為魔法師的能力消失了,她的身體將無法再繼續使用魔法。但是她得到了更加強大的力量,這份力量足以讓她那已經死去的故友再次複活。所以無論是誰,都別想再剝奪她的力量,她將誓死捍衛這一切。
而對於賜予她這份力量的才人,雪莉的心情很複雜。成為使徒後的她內心裏會自然而然的對才人產生一種信任和仰慕,這是無法避免的。她不知道才人為什麼要將這樣的力量交給她,但無論如何,無論是才人給予她力量的恩惠,以及才人自身的存在,都讓雪莉必須保持對他的尊敬。
在科學大行其道的現今,哪怕是魔法師們都開始肆無忌憚的覬覦著神的力量。可當一個活生生的神明真的出現後,身為魔法師的雪莉卻頹然發現,魔法師們的野心都是可笑的過家家。透過幻想粒子和才人的聯係,雪莉清楚的明白著眼前這個有著少年人外表的神明,到底是多麼的恐怖。
毫不客氣的說,或許隻要祂想,一個念頭就能殺死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類。
是的,這就是神明的力量,毫無疑問的強大,不可理喻。
似是看出了雪莉的擔憂,才人嗤笑道:“你想太多了。曾經身為人類的我可是明白,人類同樣是具有著無限可能性的生物,所以滅絕人類的想法我不會有,因為那樣做沒有意義。我和十字教的那個老家夥不一樣,我不需要建立信仰,我的強大不需要人類來間接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