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晚了,但8000字沒食言。順便說一下,50W字了,不知道該不該慶祝,總感覺慶祝似乎有點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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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製柵格的車窗,寒冰映照出的清冷的光從那裏射入,夾雜著冰寒刺骨的風雪,這樣詭異的天氣讓任何到達榮譽堡的人都在心中咒罵。
馬車漸漸在覆蓋了一層堅冰的堡壘前停下,一個穿著厚厚軍棉衣的軍官敲了敲車廂壁,不耐煩的嚷著:“裏麵的人配合點,趕快下車,接受檢查車廂,搜身。”
和蒙多的戰爭依然沒有停息,作為前線的堡壘,這樣的檢查也是正常。亞戈不願節外生枝,直接遞出了王國法師證,“先生,車廂裏有女眷,不適合接受檢查,希望你能通融一下。”
成為中階法師後,所享有的特權裏,這也算是一種,在非管製區域,中階法師可以憑借法師證自由行走。那位軍官劈手奪過法師證,見到證書上的法師公會徽章、協會徽章、愛蒙麗聖契,麵色不愉,小聲嘀咕了兩句“該死的法師”之類的咒罵,匆匆掃了幾眼,然後將法師證扔進車裏,揮手走開。
看見那軍人這樣沒有禮貌,愛瑪惱怒的說道:“哥,他們怎麼是這樣的態度?邊境軍隊就了不起了?看不起人還是怎麼的……”
亞戈抬手打斷她的話,指了指走向另一輛馬車的那個軍官肩處,安慰著:“別和他一般見識,那是青年軍官會的人,看不慣我們很正常。”
愛瑪順著看去,一枚銀亮的肩章在天光下熠熠生輝,肩章是劍形,綴上的標識符號除了應有的職務、軍銜等級之外,還多了棵金色的荊棘花盤繞兩邊——那就是青年軍官會的標誌。
見到這,愛瑪嘟囔兩句就閉了嘴。在佛尼亞生活那麼長時間,她早就知道了青年軍官會對王國貴族和法師等等特權階級有多麼痛恨,知道再罵也是沒用,但卻在馬車啟動後,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問她哥哥:“哥,王國為什麼能夠容許這些家夥存在?”
“因為有人需要一柄劍,所以他們能夠存在。”亞戈笑笑,揉揉她的頭發,“不過你也不用再生氣,這柄劍現在鋒芒太露,敵人還沒刺死,就先傷了拿劍的主人,馬上他們就要被拋棄了。”
“哦!”小丫頭聽不太懂,迷迷糊糊的點點頭。
這時,馬車穿過那扇巨大堡壘石門,進到了堡壘內部。一個半空浮著水蒸汽、兩邊黑灰老舊建築雜亂排列、到處是肮髒積水的街道就映入眼簾。
緩緩行駛的馬車外,可以見到一些衣衫襤褸,渾身沾滿了泥水,正被拿著武器的衛兵驅趕的難民,神色麻木的從街道兩邊往堡壘外慢慢前行,許多穿著各色袍子的牧師,捧著聖徽,念頌著讚美神的聖詩跟隨在側,在汙泥黑水中企圖撫慰難民的心智。
前麵幾馬車突然停下,亞戈探頭看去,排隊的難民中,一個幹瘦的老人似乎再也支持不住寒冷的侵襲,哆嗦的拉扯身上僅僅能夠遮體的衣服,一頭栽倒在地上,劇烈的掙紮。
附近的衛兵趕了過去,卻沒扶起他,而是“唰”的抽出腰間的佩劍,大聲嗬斥:“趕快歸隊,否則視為間諜罪就地斬殺論處。”
老人看情況是已經凍的發病了,又怎麼能夠站的起來,躺在汙水中瑟瑟發抖,臉色烏青,手指都痙攣成了勾狀。
衛兵視如不見,隻是繼續公式化的喊著:“再說一遍,立刻歸隊,否則視為間諜罪就地斬殺論處。”
說著,他已經目光冷酷的舉起手中的劍,這時,一位牧師大喊著擋在他身前:“你還有沒有人性,難道看不出他是生病了嗎?我強烈要求將他移往神殿接受救治,並向軍方投訴你。”
那個衛兵“哧”笑一聲,神情不屑,卻沒有再說什麼,收劍做了個請便的手勢,就轉身繼續維持秩序。
哪知牧師卻不願意輕易放過他,一把抓住他的盔甲,不讓他離開:“你別走,留下你的名字,所在部隊番號,我要去投訴你。”
“小家夥,才學會布道沒幾天吧?”衛兵冷笑著一把打開牧師的手,“我這是執行軍令,這些難民從南方逃過來,為了防止其中隱藏間諜,在去城外難民營查清楚身份之前,他們的待遇和死囚沒有區別,你到哪告我,都傷不了我一根頭發。有那時間,還不如把你的屁股洗一洗,等我換班找我去旅店聊聊人生理想什麼的更有意義。”
旁邊不遠處幾個軍人粗魯的哈哈大笑起來,這樣的侮辱,讓牧師漲紅了臉,充血的眼睛放射著憤怒,他忽然大叫一聲,猛的快速念出幾句禱文,一個神術瞬間在他手中成形。
“唰唰唰”幾聲,附近的軍人迅速抽出武器,隱隱對準了這個牧師,嘴角含著嘲諷的笑容,甚至還帶著期盼,似乎牧師主動動手,是他們求之不得的事情。
無疑,這讓牧師的怒火燃燒的更為凶猛,“你們這群已經蒙蔽了心智的罪人,願神在天上,鞭撻你們的靈魂。”
他大聲吼叫,舉起手,就要將神術扔出去,但這時,一隻不知道什麼時候接近的白皙手掌,輕輕按在了牧師的手上,那已經成形的神術,在白皙手掌覆蓋下激烈的閃爍一會兒,還是抗衡不了壓力,崩解成點點聖光。
牧師愣愣的回頭看去,一個穿著紫色大法袍的中年人,對他溫和的笑,“孩子,領這位可憐的老人去神殿吧,你的能力應該是用在救治上,而不是殺戮。”
這中年人有著一頭金色的卷發,隨意的紮成一束置於背後,臉很平凡,就像熟悉的鄰居,卻又因下巴上蓄起的一小撮胡子,憑添出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威爾金斯先生。”牧師高興的喊出這位大法師的姓氏,然後仿佛遇到了救星,扯著他的袖子,氣惱的指著那幾個軍人,“您看他們……”
“好了孩子,我都看到了。”大法師笑笑,“你做的很好,很勇敢,雖然有些急噪了。”
然後,他看向那幾個軍人,臉上依然掛著溫和的笑容,“諸位,執行任務的時候溫柔一點好嗎?雖然防備間諜是情理中的事情,但難民中更多的是王國的子民,對待他們,你們不應該那麼粗暴。”
幾位軍人也是認識這位大法師的,從大法師出現,他們就立刻收起了武器,現在則在明顯地位比較高的人帶領下,規規矩矩的站著。聽見大法師這樣溫和的話,領頭的人卻滿頭汗水,也不分辨,微躬著身軀一副恭敬的樣子。
既然幾個軍人這樣溫順,那個大法師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就讓身後跟著的幾個法師幫牧師把那個生病老人抬去神殿,而他,則邁步向堡壘外走去。
經過亞戈乘坐的馬車的時候,眼角掃過車窗柵格的他突然輕咦一聲,怔了怔,接著,正安撫愛瑪,不讓她去教訓那幾個軍人的亞戈,聽到一聲細語在耳邊響起:“請問你是克裏恩先生麼?”
“恩?”隻是聽見這聲音,亞戈就分辨出這是幻音術的效果,他瞬間就依靠著所學習的技巧,找到了說話人所在的位置,順著看去,一個紫色袍子的大法師正站在五步外,微笑對著車廂點頭打招呼。
按照法師間的禮節,某些場合陌生的法師之間,站在五步外而不靠近打招呼的話,代表著禮貌和善意。當然,這樣的禮節在現在的法師社會中,年輕一代已經很少去專門研究了,他們認為熱情更能加深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亞戈倒是懂得,他馬上下馬車,走到這位大法師身前,行了個法師禮:“我是,尊貴的大法師閣下,請問您有什麼吩咐麼?”
這位大法師目光炯炯的上下掃視一番亞戈,然後笑著伸出手,“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阿爾文·威爾金斯。”
“您好。”亞戈和他握了握手,還沒繼續說話,阿爾文就從懷中掏出一個證件,攤開給亞戈看了看,接著說道:“我是榮譽堡隨軍法師團副團長,克裏恩先生,請原諒我的謹慎,希望你能夠出示一下你的證件和這次任務的委托書……哦,這是一個例行的檢查,畢竟榮譽堡最近實在是有點亂,你不用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