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官(抓住衙役甲乙的轎杆,氣得亂抖)
(唱)打也打不成,
理也說不清。
刑也不能動,
走也不可能。
難難難,難壞我這小縣令,
羞羞羞,百姓麵前臉發紅。
(思考自語)不通,不通,它就是不通。照她這個歪理推斷,如果老人活不過十七年,那麼兒子欠老人的債可該怎麼個還法呢?
母親欠我的不用他還,兒子是我身上的肉啊!
縣官(猛驚)啊,老人家,你說什麼?
母親欠我的不要了。兒子是我身上的肉啊!
縣官有辦法了。升堂一一!
眾衙役喊威,升一一堂!
縣官老人家,咱們這一帶有個民俗,生下孩子都要秤他一秤,你這個兒子可曾秤過?
母親我這孩子生下來體魄很大,赤條條七斤三兩。
縣官好,來呀。
眾衙役在。
縣官(指殺豬郎)把刀給他,讓他從身上割下七斤三兩肉,還給他娘,這場官司就算了結。
衙役刀?
縣官殺豬刀。
衙役(取殺豬刀扔於殺豬郎。)
殺豬郎(驚怕,哆嗦)大老爺,饒、饒了我吧!
縣官你殺豬的手藝不錯,也不要多割。賣肉不用秤,要多給多,哢嚓,一刀子下去,一兩不多,一兩不少,剛好七斤三兩,割!
殺豬郎哎呀,割、割、割不得啊!
縣官怎麼割不得?還帳耍狠!
殺豬郎我、我、我這渾身上下就沒、沒、沒有下刀子的地方一一
縣官你身上沒有下刀子的地方?(又指豆腐女)那就從你媳婦身上割。
豆腐女哎呀,大老爺,我這渾身上下也沒有下刀子的地方。
縣官你們身上都沒有下刀子的地方,難道老爺我身上有下刀子的地方?不行,你們不割,衙役割。
豆腐女和殺豬郎慌作一團,殺豬郎急上前抱住老爺腿,豆腐女攔住老爺求饒。
殺豬郎哎呀,老、老、老爺,不能割呀!
縣官不能割?
殺豬郎恩,恩,你看我、我、我媳婦細皮嫩肉,她吃不起刀子,不敢割。
縣官那還是從你身上割。
殺豬郎我、我、我一一
豆腐女不敢,不敢,他看著膘肥體壯,實際是個虛胖一一
縣官(問殺豬郎)你不能割?
殺豬郎不能,不能。
縣官(轉對豆腐女)你也不能割?
豆腐女唉,不能,不能,
縣官(在殺豬郎肩上一指,示意都蹲下)老爺斷案,不偏不向,誰也不讓吃虧上當。七斤三兩五開,每人三斤九兩半,割!
豆腐女、殺豬郎嚇倒於地。
縣官(對衙役甲、丙示意不要真割,但卻假裝真割)割!
眾衙役追豆腐女和殺豬郎要真割的樣子。母親急得團團轉,而縣太爺卻大笑不已。
母親大老爺手下留情,不要割了。
縣官今天非割不可。
母親(跪)大老爺,我求求你,那七斤三兩肉我不要了。
(唱)兒子是我身上肉,
割他疼在我心頭。
媳婦是我胸前手,
十指連心疼難收。
(白)大老爺呀一一大老爺!
(唱)隻要你不割他們的肉,
我情願馬上走,沿街乞討,凍死、餓死、無怨、無氣、不問不告,永遠不在家中留!
女、郎(同時)娘啊一一!
縣官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你們兩個看看,大雪天將你娘趕出家門,如今老人家卻跪在地上為你們求情,你們的良心叫狗吃了!
(唱)風雪天將老娘趕出門她受盡苦,你兩個比蛇蠍還要毒,人都知:牛舔犢羊跪乳烏鴉反哺,看你們連禽獸都不如。
沒有你娘哪有你,
沒有你怎娶你媳婦。
你兩個敲的一麵鼓,
壞門道投的是一個師傅。
我今天軟繩要捆硬老虎,
看你們是想笑還是想哭。
要想笑敬奉老娘就是福,
要想哭老爺我用王法來製服。
你娘講聽的人都落淚哭,
難道說你兩個心如石,人如虎,
永執迷,不醒悟,一對歪把葫蘆,
連一個好瓢都鋸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