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我是冥白。”
“那麼,冥白又是誰呢......”
空無一人的站台上,一個黑發青年反複問著自己這樣的問題。
陰冷的風忽而吹起,那頭濃密的黑發隨風揚起,在風中肆意的飛舞。
青年緩緩地睜開雙眼,他的左眼很是特別,那隻眼睛被鮮血浸染過,呈現出詭異的血色。
這獨特的色彩在那張蒼白的麵容映襯下,更添陰森恐怖之感,讓人不寒而栗。
他叫冥白,天生異瞳,是個不正常的人。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忘記了過去的一切。
“小夥子,你要去哪裏?”
一個蒼老的聲音不知從何響起,冥白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道。
“回家,回到那個屬於我的地方。”
忽地,他內心一沉,滿臉狐疑的朝四周觀望。
他分明記得,整座站台隻有他一個活人,事實也確實如此。
那麼,剛剛問他問題的,是人,還是鬼?
“又撞邪了嗎,為什麼要用又呢?”
冥白微微皺眉,抬頭望去。
老舊的電子設備屏幕上,陳列著無數列車信息,他所乘坐的列車就在其中。
距離列車到達還剩下三分鍾,一切似乎沒有異樣,但冥白卻發現了問題。
不對!
之前顯示的也是這個時間,所以,我被困在了這裏。
問題到底出在什麼地方?
“小夥子,你叫什麼啊?”
冥白眼眸一動,緩緩說道:
“冥白。”
他竟然主動觸發了靈異的殺人規律。
”我知道了你的名字!”
“我知道了你的名字!!”
通風口突然湧出混著紙灰的寒風,穿繡花鞋的老嫗挎著竹籃,籃中卻盛著的一具通體漆黑的死嬰,死嬰捧著色彩幽暗的畫框,那對死灰色的眼珠不停轉動著,這樣的目光如同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扼住了冥白的喉嚨,讓他感到一種難以形容的窒息。
這一定是夢!
冥白用指甲狠狠掐了掐掌心,一陣鑽心的痛覺傳來,無情地刺破了他的幻想,提醒著他這一切都不是夢。
世界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子的?
冥白內心暗道。
一股異樣的感覺突然傳來,虎口處,不知何時粘著半片燒給死人的錫箔紙。
詛咒!
\"我被一隻厲鬼詛咒了。“
“詛咒我的,是老嫗,還是死嬰?”
冥白察覺到此刻的冷靜很不尋常,他發現,死嬰懷裏的畫框逐漸褪去了色彩,變得一陣模糊,黑色粘稠的血不斷滲出,浸染了整麵畫布,一個模糊的人形在死嬰的注視下被勾勒。
“死!”
\"死!!\"
“死!!!”
低沉的聲音不斷響起,充斥著滔天的怨念,但冥白毫不在意。
揪心的痛正影響著冥白,他的左眼仿佛活了過來,一種無法理解的靈異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複蘇!
死嬰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突然驚恐的大叫,
然而,一個青年不知何時被勾勒完成了,看著他。
那個青年與冥白一模一樣,唯一的不同,是那頭白發。
青年做了個伸手的動作,詭異的一幕發生了,死嬰突然浮在半空,痛苦的掙紮著。
見此,老嫗沒有任何動作,依舊保持了距離,宛若一具失去靈魂的傀儡。
“啊!!!”
死嬰被丟入了鐵軌中。
“你終於死了,你終於死了!”
老嫗像是瘋了般,
他們都死了。
又似乎都沒死?
厲鬼,是難以被殺死的。
“剛才,是什麼情況?”
痛苦之感漸漸平息,冥白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髒東西,但他總是想不起來後麵發生的事。
“不管了,算算時間,應該要來了。”
列車輪轂碾過鐵軌時發出類似陳舊骨骼摩擦的咯吱聲,車頭兩盞暗黃色照明燈竟在靠近時逐漸轉為青綠色。封窗的黃符突然成片剝落,露出布滿手印的玻璃——那些掌紋正從內側緩慢向上攀爬。
當車廂門與站台黃線完全對齊的刹那,所有廣告燈箱裏的模特瞳孔變成線香燃燒的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