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開口,感覺這個名字極為熟悉,好似被喚了幾千年,又在心中積澱了好多年。雲裳的心有些悸動,看著那張如玉的容顏,那麼陌生卻又如此的熟悉。雲裳拿不住他什麼意思,他就那樣靜靜的坐著,一直看著她,靜默不語,好似要把她刻在心上。
有些靜謐的可怕,雲裳時不時的偷偷看著外麵,夜色將近,心越來越涼,明日,她就會被遣送到浣衣司了,而他也不說話。一時間不知如何才好,隻好開口說道:“我們何時去把她救出來?”
“你為何要救她?”傾城看著笑著說道,很是好奇的看著她,放佛不曾見過她。
“因為,她是冤枉的。”雲裳小心的,有些訕訕的說道:“聖上如此英明,定不可冤枉了去,便宜了那些,那些個,那些鼠輩。”一襲話說的身上涼意涔涔,頭皮都發麻。
“是嗎?”傾城走到她身邊,蹲了下去,看著她眼神躲閃著,輕笑了一聲,有些寵溺嗔怒的接著說道:“不可欺君哦。”
雲裳從未見過這般國君,似是看透了她,卻陪著她一起演戲。想來欺君是誅九族的大罪,雖然她連自己的九族就不知道是誰,但也不能連累了他們。就算等以後到了地獄裏麵,一定也不會認她。這一輩子孤獨就算了,總不能死後還要孤獨著。
“若是不想說,就不要勉強。”傾城笑著說道,看著她眼神閃了閃就走了出去,在書案旁寫了幾句話,宣了外麵的內侍前去傳旨。看到那內侍有些詫異又有些欣喜的看著她,雲裳有些好奇的看著他拿著明黃的聖旨快速走了出去。
果真是歲月無情,記得,當初的王安不是這樣的,那時候的他至少沒有滿頭的白發。雲裳看著他的背影發呆,而他呢,虛度了三十六個春秋,那樣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如今也布滿了風霜。他的寒意比之前更冷,這麼多年,他亦不在是那時的少年帝王。
看著這一幕,頭有些疼,就那麼沉沉的昏睡過去。
她夢到,那年的冬天,她剛出逍遙宮,在陌淩遊玩。
風雪太大,而她遊玩的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她裹緊身上的風衣,踽踽獨行在穀內,臉上滿是不悅。當時的她很想罵自己,哪輩子做了孽,才會在這個時候來這傳說中的白雲山。
一隻兀鷹盤旋在枝頭上,冰瑤無聊飛身跟上,那隻兀鷹在絕壁上停了下來,低著頭準備啄著一塊被埋在雪裏麵的一塊破黑布。空氣中擴散著極為濃鬱的血腥味,冰瑤不喜,手中的銀針閃過,就打落了站在他身上啄食的兀鷹。
“如今這什麼世道,難不成我在山上待久了,不知道,這扁毛畜生也妄想吃人不成。”冰瑤笑了笑,對自己說著。走進去,才看到那根本就不是什麼破布,而是一個烏衣少年,那隻兀鷹就死在他身邊,看上去極為和諧。
冰瑤過去,把他從雪裏麵給扒了出來。那是怎樣的一個人,全身都是傷口,沒有一處好的。冰瑤解開自己的風衣包在他身上,風太大,而她隻是點了他幾處大穴,喂了幾顆藥。暫時性命無礙,但是這樣下去,他肯定活不下去。為了不讓自己的辛苦白費,冰瑤隻好抱著他飛身下山,等到她找到一處店家的時候,已經累的直不起腰來。
這麼遠的路程,而就這一家店主,所謂欺客大抵如此。當初的冰瑤手上沒有什麼金銀,準確來說,那點銀子根本就不夠給那家店。又不能隨便去打劫人家。而且那家那個肥胖的老板娘,走起路來,那胭脂都往下掉。極為不客氣的說,你愛住不住,不住,老娘也不送。
冰瑤當時怒意極盛,但也無可奈何,隻好拿了一顆鴿子蛋大的南海珍珠送了上去。老板娘見錢眼開,立馬帶著他們去了那傳說中的上房。那破舊的大門,讓她眉頭直皺,若不是他,她一定毫不客氣的拆了他家店。冰瑤想著,既然救了就直接救的徹底,所謂送佛送到西大概也就是這樣。
她什麼也沒有說就走了進去,讓那老板娘打來熱水,讓老板娘放在門外就好。而她把那男子報到床上,放好,並不忙著救人。把包袱打開,拿出金線來,在房間內拉過來,拉過去。
那老板娘送來水,想要進來,卻被她掌風一震,倒飛了下去。冰瑤站在外麵,看著她跌落在她那瘸子丈夫懷裏,讓她繼續燒水。這才走回去幫他清理傷口,一邊清理包紮,一邊暗想這人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才落到這般追殺。數得上的兵器十八般,他身上竟然樣樣不落。手上還被挑斷了筋骨,若不是碰到他,真是殘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