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寧壓住了眼底的慌亂,抬眸看向了麵前坐在椅子上的蕭貴妃,躬身福了福笑道:“貴妃娘娘如此興師動眾的來聽雪軒,便是為了一隻鴿子啊?”
榕寧探出手臂抱起了洗好澡的貓兒平安,看著蕭貴妃笑道:“這宮裏頭養寵物的多了去了,皇上之前還賜給貴妃娘娘一頭爪哇國進貢上來的猛獸,不是養在您兄長的院子裏嗎?”
“更何況這些貓啊,狗啊,鴿子也尋常吧?”
蕭貴妃冷笑了出來,緩緩抬起手,身後的兩個太監卻是押著小成子走了進來。
小成子此番瞧著有些狼狽,身上穿著的衣衫也是破爛不堪,臉上還有傷。
榕寧將手中的貓兒丟到了一邊,臉色變了幾分冷冷看向了蕭貴妃道:“貴妃娘娘這是幾個意思?”
“小成子是我身邊的人,娘娘何必同一個小太監一般見識?何至於將人打成了這個樣子?”
蕭貴妃抬起手接過了紅袖手中捏著的鴿子,鴿子的翅膀都被紅繩捆綁得嚴嚴實實。
蕭貴妃輕輕摸著鴿子的頭,冷冷笑道:“今日哀家正好撞見這個不知死活的奴才在禦花園的那一片荒棄的林子裏放鴿子?”
榕寧的手指微微攥緊,她行事一向嚴密,和鄭家的這條線更是決定了她在宮中的行事成敗。
每一次她看了消息後,都不會在自己居住的地方放飛鴿子,就是擔心久而久之被人察覺了什麼。
故而才選了禦花園後麵的那一片林子,那一片林子之前吊死過一個不受寵的低等嬪妃,後來傳出了鬧鬼的名聲。
人人覺得那個地方晦氣得很,身份尊貴的蕭貴妃絕對不會去那種地方找晦氣。
顯然是小成子倏忽了,被人拿了把柄。
榕寧看向了小成子,小成子眼眸含淚,似乎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創傷,更是心靈上的。
他今天拿著鴿子去林子裏放飛,一直到現在被蕭貴妃拿住送到這裏,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得而知。
榕寧眉頭皺了起來,看向了蕭貴妃道:“貴妃娘娘,一個小太監養鴿子玩兒,在林子裏放飛鴿子,應該不是什麼大逆不道的死罪吧?”
蕭貴妃突然大聲笑了出來,她剛要說話,門外卻傳來腳步聲。
蕭澤身著帝王常服走進了聽雪軒,蕭貴妃瞧著蕭澤走了進來,愣怔了一下忙起身同蕭澤見禮。
榕寧也帶著一眾宮人跪下行禮,一時間跪倒了一大片,本來逼仄的聽雪軒裏這麼多人湊到一起,越發紛亂。
蕭澤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不怎麼順心,似乎遇到了什麼令他不愉的事兒。
榕寧暗自叫苦,若是此番蕭澤心情不錯,倒是也能搪塞過去。
她暗自算了算時間,好在小成子這一次是他們拿到鄭家的消息後,放飛鴿子。
此時鴿子的腿上並沒有鄭家人的來信,倒是還有幾分轉機。
不能慌!千萬不能自亂陣腳。
蕭澤瞧著聽雪軒裏的氣氛不對,臉色陰沉了下來。
方才與拓拔韜那個混帳東西見麵,差點兒被氣吐血了。
他與拓拔韜不僅僅是兩國之間的博弈,還有些私下的糾葛,讓他瞧著此人分外的不爽。
蕭澤這些日子情緒鬱悶的時候就會來聽雪軒散散心,不想今天這個心注定是越散越是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