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家大院的一處角落,此時一名神態慵懶的中年男子仰躺在睡椅上,嗅著院子裏花草的清香,愜意的享受著溫暖的陽光。在他身後立著四五名侍衛,還有一位妙齡女子為其捶肩,這在整個南宮家裏,怕也隻有他能夠這樣悠閑與氣派了。
此人自然是南宮聖的胞弟,南宮元吉。或許也正是由於這至親的血緣關係,南宮元吉才能過的較之族中同輩舒適很多。
不過,南宮元吉可不這麼認為。
南宮家家主之位,向來是傳男不傳女,傳長不傳幼。當年家主之爭時,南宮元吉可謂是費盡了心思,眼見就要坐上那渴望已久的寶座,豈料一直漂泊在外的大哥回來了。。
於是,這位好大哥當上了家主,沒有什麼兄弟間的你死我活,更沒有什麼令人敬畏的血雨腥風,這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所以,不論現在南宮聖對他有多好、多寬容,他都會心安理得的接受,因為這本就是南宮聖欠他的。
“二爺。”
一名神色匆匆的家奴跪拜在南宮元吉身前。
南宮元吉仍然閉著眼睛,慢條斯理道:“有事?”
家奴顯然知道這二爺的癖性,但還是硬著頭皮道:“家主那裏像是有動靜。”
“是嗎?我怎麼沒聽見?”
南宮元吉一臉茫然的扭頭,望著身後的侍衛道:“你們聽見了嗎?”
侍衛們紛紛搖頭,表示自己並沒有聽見。
南宮元吉微微點了點頭,淡淡道:“既然大家都沒有聽見,那麼證明這奴才是在說謊。說謊可不是個好習慣,往小了說,這是欺騙我個人,但往大了說,這就是有失我南宮家的顏麵。來人啊,給我割了他的舌頭。”
聞言,一名神色陰冷的侍衛一揚手,隻見寒光一閃,那家奴已經捂主鮮血淋淋的嘴兀自倒地翻滾起來。他想發出慘叫,但此時卻唯有喉嚨發出嗡嗡的聲音,叫人聽之更為毛骨悚然。
南宮元吉瞥了家奴一眼,眉頭微皺,道:“看他實在痛苦,阿七給他個痛快吧。”說完,他起身離開了場中。
這些年家族長老們閉關不出,而那些同輩支脈更被南宮聖排擠出家族,實在是南宮家最弱的時候,而身為家主卻一直毫無作為的南宮聖卻在這個時候想要做些成績出來。
這本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但這成績貌似遇到了些麻煩,而現在能夠挽救他南宮聖的還隻有自己。這次,自己到底是幫還是不幫?
朝著大廳走去的南宮元吉莫名的苦笑起來,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麼。
李賢單膝跪在地上不住的喘著粗氣,汗水已經滲透內衫,實力差距實在太過巨大,要不是南宮聖有意留手,以自己這點微末修為,而且還不通武技,早該死了千八百次了。
粗略估計,南宮聖極有可能是清虛境巔峰甚至更高境界的強者,因為冷凝與陳非塵這兩個早已摸到清虛境門檻的家夥,在他麵前都猶如稚童一般。
要不是李賢多次拚死掩護他們,怕這二人也早該見閻王了,盡管如此,他們此刻亦比李賢淒慘許多。陳非塵除了腹部的重傷之外,身上又添了數個血窟窿,那是被南宮聖的蒼冥指勁擊中所留下的。而冷凝同樣遍體鱗傷,南宮聖下手顯然沒有絲毫心慈手軟,或者說更為“照顧”自己的好女兒一些,這個在眾人之中實力僅次於南宮聖的女子反而傷的最重,甚至有一道透體而出的指勁距離她心髒不過半寸。
不過可喜的是,南宮聖的氣息也慢慢虛弱起來,那紮在他胸口的匕首,終於開始體現出它的價值。
南宮聖莫名其妙的望了望廳外,而後臉色陰沉的盯著李賢,道:“小子,適可而止。”
李賢有氣無力的嘲笑道:“看來你果然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家夥,就連自己的老巢裏都有人不想你活著。”
南宮聖臉色一沉,道:“你比我想象中,還要聰明一些,但也不過是自作聰明。”
“那可未必啊,大哥。”
這時一個聲音從南宮聖身後傳來,一名與其有七八分相似,但臉部輪廓明顯陰柔幾分的中年男子從暗角走了出來,這人不是南宮元吉還會是誰。
南宮聖神色一呆,緩緩的扭頭道:“你早已來了。”
南宮元吉笑道:“當然,本來我還在糾結,到底是幫你,還是來殺你?”
南宮聖默然苦笑,靜等南宮元吉下麵的話。
“不過,就在剛才,我做出了選擇。”
南宮元吉笑道:“大哥你不該有猶豫,更不該有懷疑,但你卻那麼做了,我不知道能不能夠承受你懷疑的後果,所以我決定還是來殺你吧。你一定認為當年我讓出家主之位是因為你的修為高些,但事實或許有些出入。”他頓了頓,而後猙獰道,“造成這一結果的不是什麼狗屁實力修為,而是家規,而是你那該死的大長老師傅。這些年,我受夠了這窩囊的日子,今天,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