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看重丞相,蕭揚偏愛皇後,這已經是西涼朝野上下乃至黎民百姓認知裏達成的共識了,隻是一夕之間,王家就失寵了,人們私下裏議論紛紛,也不知是丞相帶害了皇後,還是皇後惹怒了皇上,遷怒了整個家族。
大雪隻消停了一天,又接著半月前的尾巴紛紛揚揚。
這在西涼是極為罕見的情況。
王珞瑜回到落桐居之後閉門不出,雖然算不上失魂落魄,但是任誰一看就知道是心事重重。
暖雙行色匆匆,將紙傘收起來立在走廊裏,自己拉開殿門閃身進來,整個過程迅速又靜默。
“小姐,不得了了!裴公公說了,皇上擬了旨意把大人軟禁在府裏,讓右相暫接了大人的工作,同時命右相協助吏部考核丞相往日的政績,恐怕此事對大人不利呀!”
何止不利!皇帝這樣做是在昭告天下,他不信任丞相。而停職追查期間,隻怕被有心人加以陷害,甚至是蕭揚親自操刀也未可知。
不可否認,他踹王明的那一腳,其實是踢到了自己的心上。就算是之前自己受傷,都沒有那麼疼過。
王珞瑜把玩兒著頸部的小瓶子,雖然半晌沒有言語,但是光從那急的快哭了的表情來看就知道此時她的心情波瀾壯闊。
“暖雙,不是讓你把聖旨上原話分文不動的給我問來嗎?怎麼,裴公公不肯告訴我這個失寵的皇後?”
王珞瑜沉默了半晌,抬頭瞥了暖雙一眼。
裴玉忠在王珞瑜進宮之前就被王家的人打點好了,應該算得上是重金收買,之後也陸陸續續給過王家許多關於王珞瑜的消息,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不讓小太監收王珞瑜的賞銀。
好在這個人並不因為王家此次失勢而與自己撇清關係。
“並非如此。”暖雙咬了咬下唇,像是做了極大的心理建設,“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丞相身為百官之首,不思輔佐朝政,反而煽動朝臣,禍亂人心,居心不良,實為朕所不容。今一切事務由右相接手並溯及既往,直至嫌疑解除。欽此。”
暖雙極其流利的把原話背了出來,然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王珞瑜,見其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方才挺直了脊背。
“打算怎麼處置我?”
“裴公公說暫時還沒有明示,倘若有了,他會來親自傳旨。”
王珞瑜心裏對裴玉忠的感激更甚,若隻是傳旨,是不是他親自來都一樣。如果他親自來,就是有親自來的必要。
“小姐,你說我們現在怎麼辦?”
“現在怎麼辦?還能怎麼辦。”
王珞瑜捧著瓷杯暖手,眼底一片寒霜。
“我們能做的,隻有按兵不動。交代下去,最近除了正常的補給都不要出去。”
“是,小姐。”
暖雙退了下去,王珞瑜看著她的背影,想到了和陳太醫關係特殊的楊蕊,心裏一動。但是轉瞬便把那種衝動壓了下去。
罷了,這個節骨眼兒上,話都說開沒意思,也傷不起哪個人了。楊蕊是知分寸的人。
蕭揚開始正常的早朝了,但是大多數時間他還是泡在義陽宮,甚至連公務都搬去了義陽宮裏處理。
“皇上,看什麼呢這麼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