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珞瑜雖然心中忐忑,尤其是那個常列,隻是看一眼都覺得讓人汗毛倒立,怎麼看都是美男子一個,隻不過長相比安如楓更為陰邪,是讓人一看就覺得是反派的人。
他也不起身行禮,隻衝著自己和安如楓點頭招呼,皇帝也似乎對此沒有驚訝。想來,也許是因為正在審訊吧,宗人府畢竟不是那些個小縣衙,這裏是鐵麵無私、刑訊手段殘酷的地獄。
當然,此前一直沒有參觀過地獄,這次來這裏的方式還算溫和,畢竟不是以階下囚的身份直接給扔進來的。
王珞瑜的視線悄悄環顧了一周,最後定格到被掛在鐵架上的梁大人身上。
他垂著頭,臉上到還算幹淨,身上是肉眼可見的傷痕。口腔裏麵並沒有泛上來血沫,看來是並沒有傷及內髒。
“你來了,便可以繼續了。”
蕭揚拍拍手,看一眼王珞瑜,然後看向了常列,對於安如楓直接無視,態度明顯是這裏沒有你什麼事,來了就乖乖坐直。
“梁大人,麻煩你把剛剛的那番供詞再當著皇後娘娘的麵陳述一遍。”
常列不僅長相陰沉,就連語氣都讓人起一層雞皮疙瘩,一個凶字怎麼能終結他?但是話到這裏就更不對了,蕭揚說我來了就能繼續了,常列說再當著我的麵陳述一番,莫不是這梁明連他欽天監算出來的預言也套在了我頭上?
思及此,王珞瑜猛然抬頭,有些驚詫的盯著梁明,那人也向她看來。
“皇後娘娘吉祥。”他有些抱歉的一笑,“微臣架不住這嚴刑了,便將實情告訴皇上和常大人了,皇後莫要怪罪微臣。”
“你在說什麼?”
王珞瑜聲音惱怒,她的腦子飛快的轉著,對於與人通奸和妖言惑眾這兩件罪權衡半天,發現都是需要殺頭的罪。當然形式上,這一次嚴重的多,因為這一次的案子,皇帝明確不讓安如楓插手。
“皇後娘娘,微臣已經招了。”他語氣頹喪,“丞相請命之時,高喊婼妃娘娘是妖女,希望皇上處死婼妃娘娘,然此次事件並沒有受到皇帝的重視,反而害得丞相丟了官,被流放。”
“梁大人莫要胡說!當日事你可在場?喊著處死婼妃的並非是我父親,而是那些在低下慫恿他的太師太傅們,結果現在出了事一個個都跑了個幹淨,為由我爹被聖上責罰!”
“皇後這可是在說朕昏庸,處置不公?”蕭揚忽然呷一口茶,“這件事情朕記得已經跟你說過了,何不把梁大人的話聽完?”
王珞瑜咬牙,你可不是昏庸嗎?早晚每個好下場!瞪一眼蕭揚,想發作又不能,等等還要這個昏君處置自己。
“娘娘當日也是這樣說的,”梁大人苦笑,“說是太師等人背信棄義,隻留下你父親承擔滋事的罪責,又說婼妃娘娘獨霸龍榻,既然我與你父親是舊時交好,我便理應幫你除掉婼妃,一是遂了丞相的意願,二是把給後宮除掉一個禍患,免得皇上眼中再也看不見娘娘、”他頓了一下,“以及其他妃嬪。”
這個停頓停的恰到好處,給所有人聽了都會覺是皇後以此為名,實則是為了奪回帝寵的舉動。
“嗬、嗬嗬,精彩,”王珞瑜拍著手站了起來,“皇上,你專門叫我來聽著些,是信他的話了吧?”
女生難得冷靜,看著他的眼睛多少還存了一些希望。
他和她之間是那種一個寵、一個被寵的關係嗎?就連那處子之血都是造的假,何來嫉妒婼妃纏綿龍榻一說?
蕭揚像是認真的想了這個問題,回答的也很快,眼中流露出來的,是對皇後的不忍,還有失望。
“皇後認罪的話,看在王家過去的對西涼的貢獻上,朕會手下留情。”
“若是不認呢?”
王珞瑜眼中最後一絲光亮也滅了,她現在需要權衡的是結果最好能好到哪裏去,爭取給自己再爭些時間出來,就如同蕭長風說的一樣,這宮裏已經容不得下他和自己了。而她還不能倒,楊蕊和暖雙還沒有出宮。
“皇後,朕不過是要你一個態度而已,今天你誠懇認罪,朕念在夫妻一場和你父兄麵上,朕也體諒多日來備受冷落的你的心情;”他話鋒一轉,“如果你死鴨子嘴硬,朕也不忍心對你做什麼,屆時會把你移交給太後,讓她老人家去處理。”
移交給太後?算你丫狠。
王珞瑜笑了,給他豎了個大拇指,轉而繼續看著仍然被吊在架子上的人。
“梁大人,本宮還有一個問題不解,關於襄王是皇帝的宿敵,這個預言你是怎麼跟皇上說的?”
“自然是從實說,”梁明有氣無力的,“當日娘娘不是說隻一條怕皇上不忍賜死婼妃嗎?便將王爺拖下水來,動搖朝中大臣的心,以期在外界的壓力之下,讓皇上不得不舍棄婼妃娘娘。”
你也是好樣的!
“嗯,前後連貫,乍聽之下未有不合邏輯之處,不過梁大人到底是錯估了皇上曾經和本宮的關係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