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珞瑜感受著溫熱的毛巾帶來的心情上的舒緩,眼睛一眨,眼淚又要掉下來。
安如楓輕輕替她擦了那綴在睫毛上的淚珠。
“道理你都明白,在下不贅述了。皇上既然鄭重的承諾了,就一定有希望的。畢竟,現在要襄王的命,也不是好時機。你父皇對你追加的疼愛天下皆知,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在西涼守寡的。你剛才像是在懷疑皇上,但是如果是皇上自導自演了這一出,他就一定不會讓蕭長風在剛剛停戰的這個節骨眼兒上出事情。”
王珞瑜看著近在咫尺、寫滿真誠的臉孔,目光灼灼的對上了男人的眼。
安如楓以為她要說什麼感天動地發自肺腑的話呢,結果女生紅唇輕啟,給了簡短有力的兩個字。
“睡覺!”
王珞瑜身形矯健的從地上竄了起來,等待著明天的到來。
他們要逼冥羽現形,還要穩住自己,蕭揚話說到那個份兒上,沒理由再騙她。況且要是西涼的皇宮真的這麼欠缺防守和追查能力的話,怕是要被天下人笑話死了。蕭長風在漫漫征途上都活的好好的,回了老巢了就嗝屁了,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王珞瑜打定主意之後睡得很安穩,她明天需要很好的精神力去攪和蕭揚,倒是安如楓一宿都沒有合眼,隻是悄悄坐在遠處的榻上,盯著許久不見的人。
……
天蒙蒙亮的時候,王珞瑜就醒來了,心上掛著事情的時候總是睡不好覺。睜眼,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王珞瑜看著昨晚穿的拉風的舞衣,歎歎氣,終究不適合這樣行走在宮裏。
剛想叫人,侍女便端著一堆東西進來了。
“公主殿下,請讓奴婢伺候您梳洗打扮。”
王珞瑜像是個人偶娃娃一樣,被簇擁著洗漱。
“這是安大人特意為您準備,請公主換裝。”
王珞瑜接過那衣物一看,是純純的北狄宮廷風格的衣服。她唇角翹起一個笑,要知道,北狄衣服穿起來要比西涼的簡單多了,也更加帥氣。
“安大人呢?”
她一邊蹬靴子一邊詢問。
“回公主殿下,早朝之後皇上宣安大人去紫金殿議事。”
紫金殿、紫金殿。
這兩個人不知道在商議些什麼呢。
“OK,本公主要出門,誰都不許跟著。”
她抬頭,揮揮手,製止了隨性的侍女。
出了門,清脆的鳥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王珞瑜隻是瞥了一眼,就發現那是蕭長風和冥羽傳信追蹤時用的金絲雀,它的鳥毛倒是一如既往的順滑,陽光下熠熠生輝。
上一次在北狄公主府的時候,蕭長風就讓金絲雀來給自己報信……
她欣喜若狂,又強壓著心中的激動,跟著鳥兒一路走走停停,到了一處偏僻的角落,繞了不知多少個彎兒之後,來到了一處假山中。
金絲雀飛了進去,王珞瑜便跟著走了進去,恍惚間好像回到了聽暖雙講述陳工和楊蕊約會的那天。
“你終於來了,小爺我可是在這裏等了好久了。”
黑漆漆的山洞裏,驀然響起了一個男聲。王珞瑜根本不需要辨認就知道那不是蕭長風。
她是憑借著小爺那兩個字猜到了來人是冥羽,可是他的語氣真的是嚴肅的不同往日。
“我說王珞瑜,你倒真是一點都不擔心是不?怎麼樣,安如楓的梅園睡得可舒服?真不明白,他怎麼就看上了你這麼個禍水!”
冥羽雖然常年流連花叢中,但並不是真的風流。遇上事情的時候,他笑嘻嘻的麵具就摘了下來,整個充斥著一種強大的氣場,足以讓人壓抑的不能言語。
同時,毒舌功能史無前例的強大。
王珞瑜卻無從反駁,的確,如果不是遇上自己,蕭長風還是那個暗度陳倉的王爺,根本不會身犯此等險境。
她的臉色垮的更厲害。
習武之人夜視能力奇佳,冥羽看著王珞瑜這一臉哀怨的想哭不能的樣子,憤憤的瞪了她一眼。
“你那什麼臉色啊?說你兩句就這樣了。你放心好了,長風本事大著呢,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我來找你,隻是因為不知道他落在哪夥兒人手裏了!”
這句倒聽著像是安慰了。
“你都查不到他被誰抓走了?!”
“嗯!”
冥羽重重點頭,對於王珞瑜震驚的目光,千萬怒氣隻剩下一聲長歎。
“我能做什麼?”
“幫我查探他在哪裏。”
冥羽言簡意賅。
“這事情和蕭揚脫不了關係,因為昨天有人給我送信,讓我七天之內治好安如楓,長風便可平安歸來。”
果然還是和他們有關係的!王珞瑜想著自己沒有猜錯,卻聽到了一個更糟的消息。
“可是他並不在蕭揚手中。”
冥羽頓了頓。
“我能打探到的就是這麼多,雖然以蕭揚的名義給我們遞了信,但是人不在蕭揚手裏。所以需要你去搞清楚,我懷疑是安如楓,或者是其他人。畢竟,不是隻有蕭揚一個人在關心安如楓的身體。”
就是說,蕭揚隻是想趁著襄王失蹤的檔口,先救了安如楓再說。
“安如楓的毒,你有辦法嗎?”
“救的方法我倒是能提供一條,解藥就無能為力了。沒什麼藥能直接化解五行之毒,當年他們也是為著讓長風永遠也尋不到解藥才給他種了此毒,事已至此,無非是風水輪流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