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的榻上,王珞瑜正舒舒服服的躺著,打算聽蕭揚是怎麼解決了那些大臣的。結果她躺下沒多久,就聽見外麵又傳來了腳步聲,又有侍女說著什麼“恭迎太後”之類的話。
王珞瑜是從金鑾殿的側門直接過來側殿內室的,所以外麵守著的人並不知道。她迅速從榻上下來,捋順了榻上鋪著的墊子,環顧四周,最後心一橫就鑽進了蕭揚的木質衣櫃裏。
因為他總是在側殿批奏章,有時候一坐就是一整夜,所以便給這邊也備了衣服,好隨時換裝。
從衣櫥的縫隙看出去,安若素正扶著太後進來,兩個人麵上都是說不出的嚴肅。王珞瑜想到上一次她躲在昭陽殿的衣櫥裏,太後衝著衣櫃裏麵的自己笑的樣子就有些不寒而栗。當日她便將皇叔請去喝茶了。
如今又是自己躲在衣櫃,隻是這次三個人都聚精會神的聽著隔壁的會議。
時間過了足足有三個時辰,大臣們才挨個兒把重要事務上報完。
“母後,您說,皇上這一來就問政事是為什麼?難道不應該是先下令找到所謂的前朝餘孽嗎?”
“哀家總覺得不對,也不知道人傑這樣稱病不來對不對。”
太後歎了口氣,揉著太陽穴。
沒想到蕭揚竟然能剛一回宮就把眾位大臣都召集起來,而且是人手一份聖旨。詩輕舞剛才看了戶部侍郎的聖旨,上麵寫得清清楚楚,最下角明明白白的蓋著玉璽——這也是大家第一時間都趕到的原因。
“他不是一個人,他有支持者,有黨羽,是我們小看了他了。從前以為他是真的把勢力都交給楓兒去培養了,如今看來,並非如此,他在暗中也培養了他自己的勢力,以防別人背叛。”
太後抬眼問安若素。
“你們生活了這麼長時間,他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安若素皺了皺眉頭。
“除了用藥的時候和素兒著實如膠似漆,後來便還是三天兩頭往梅園跑,素兒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同。不然,今日回去問問安大人吧?”
她小聲的應道,已經給安如楓換了稱呼。
“罷了,問他做什麼?他還是不知道,白白受了這麼多年的屈辱了。實在不行,今晚用藥逼出玉璽下落,到時候便能讓他退位。”
兩人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蕭揚響亮的聲音從大殿傳來。
“眾位愛卿近日來都辛苦了,你們對西涼做的事情,朕謹記在心。那麼現在,有人要對朕提出意見和建議嗎?”
王珞瑜聽著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忽然想起前幾日蕭揚問她:麵對那幫各個都口若懸河的大臣們,回去了應該怎麼做?
“先禮後兵,你就先問他們這段時間做了什麼,你自己這麼多日不在宮中,大家都辛苦了,然後再問對你有什麼意見或者建議,等他們的廢話都說盡了,你再一同封賞,最後再拿那個太尉開刀!”
女生回憶著自己說過的話,然後輕輕笑了出來,原來這個家夥真的按照自己說的來了。
然而她這一笑,又趕忙收住,屏息凝視的盯著麵對著她不足三米距離的二人,生怕這兩個妖孽有所察覺。
“皇上這一次出事,實在是令我等不能安心。既然是要接娜仁公主入宮,大可以叫上侍衛跟上,下一次,皇上堅決不能再莽撞行事了,您是我大西涼的唯一的君王了!”
皇上看著跪在大殿請求自己不要莽撞行事的眾位大臣,笑著請他們起身。
“眾位愛卿不必感到惶恐,你們說的極是,是朕以為朕的京都太過安定,都沒有考慮那麼多了。今天到場的所有愛卿都有賞,回頭去內務府領就行了,所有的賞銀都是從朕的用度裏麵扣。”
衣櫃靠著牆壁,王珞瑜耳邊是一片震耳欲聾的“謝主隆恩”的聲音。
“好了,既然眾位愛卿都說完了,那麼便輪到朕說了,這賞罰要分明,賞了在廟堂幫朕分憂的眾位,朕還要賞在江湖救了朕性命的康氏夫婦。”
蕭揚拍拍手,話鋒一轉,才開始了自己的真正意圖。
“康氏夫婦上前聽命。”
“小人在。”
康叔和康嬸從容一跪,看起來頗為大氣。天知道康叔來之前多麽的糾結,他一點兒也不想跟這個黃口小兒有什麼關聯。
然而事與願違,為了達成某人所願,也是不得不來。
“康氏夫婦,救駕有功。朕觀其二人武功高強,身懷絕學,心懷生命,特封康正陽為一品侍衛統領,接手禁軍的管轄,對於禁軍的一切事務有先處決再報告的權利。同時,康王氏(即康嬸)封為特別女官,從即日起接手公主的飲食起居,全天保護娜仁公主,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