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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恍惚，張孝重新回到記憶之間。
可這裏已經悄然變了樣子，再也沒有如夢似幻的感覺，原本繁多的、飄飄飛飛的記憶碎片也屈指可數，還在不斷消逝。
張孝知道這是由於他動用了佛首刀，強製延長了剛才那片記憶碎片的時間。
這導致了記憶之間奔潰加速。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記憶碎片本來就會自行消逝，一旦被人“讀取”，這個速度還會更快，為了減緩甚至停止這一過程，必然需要同根同源的力量支撐。
佛首刀由於是意誌之刃，先天就能夠勾連意識，活的意識都可以勾連，死的記憶自然不在話下。
於是，記憶碎片消逝的力量被佛首刀轉嫁到整個記憶之間上，就導致了眼前的情況。
“看樣子是來不及再看其他記憶碎片了。”
人形替身看著眼前的情況，無奈的歎了口氣。
記憶之間奔潰的速度有些超出張孝的意料，而且不隻是記憶之間，就連其中的記憶潰散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這不得不讓他放棄記憶探索其他記憶的機會。
看著曾經璀璨的記憶碎片變得黯淡又渺小，龐大的空間變得逼仄，一旦被卷進記憶之間崩潰的餘波，恐怕會有大危險。
張孝不再猶豫可惜，邁出兩步用力向上跳去。
頭頂看到的是一片黑色的空間，就像是黑洞一般連通著未知之地，充滿神秘，也充滿恐懼。
張孝感覺到身體被黑色空間吸過去，如果隻有意識在這裏，這就是生死危機，但現在，由雜念和欲望組成的“刀鞘”魔軀強悍無比，在這恐怖的黑色空間中肆意遨遊。
這虛無的空間蘊涵著未知的危險，張孝雖然暫時沒有感覺到恐怖，但也不敢久留。
平心靜氣，張孝盡量放空自己的思緒，冥冥中，他感覺到一絲若隱若現的聯係，隨著和底下記憶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那絲冥冥中的聯係越來越清晰。
終於，張孝“看到”了一片紅色，沒有猶豫，張孝奮起心念，順著冥冥間的聯係，整個魔軀化為一道血色光芒。
倏忽間，等他再次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時，他已經回到了血紅色的空間。
——這裏是，佛首刀內的空間。
“呼——”
第一次進行精神旅行，張孝也不禁長出口氣，這種詭異的經曆並不讓人愉悅，無依無憑的感覺簡直令人抓狂。
張孝不知道他的運氣有多好——人類之所以是人類，就是因為靈魂和肉體兩分，卻又有神秘的聯係，但一旦靈魂立體過長，身體就會自然死亡。
就像神話中的鐵拐李，靈魂出竅過久，本身身體已死，隻好依附在一個剛死的瘸子身上。
普通人也有這樣的例子，比如那些植物人，就是在遭遇嚴重外傷時有了片刻的靈魂離體，雖然隻是短短時間，但普通人靈魂肉體聯係並不緊密，這一點點時間已經足以造成巨大的影響，讓他們幾十年甚至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張孝雖然是試煉者，按理說也是修煉者中的一員，但他際遇特殊，本身和普通人並沒有太大差別，莽莽撞撞的離體探索火焰之鳥的記憶空間並不明智。
好在幽靈電車上那位已經位列鬼仙（此處‘鬼仙’並不是等級，而是尊稱）的言先生給他留下的“種子”足夠神奇，結合他被後羿一箭激活的替身能力讓他能在靈魂離體後維持住靈魂和肉體的聯係。
不過這畢竟不是修煉得來的能力，這次隻是他運氣好，張孝心中下意識的已經明悟這一點，決定以後還是不要冒險。
——至少在沒有完全掌握【血色夢魘】的能力前，張孝不會再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