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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百零六章賭局

日上三竿,薊縣郊外。

春耕、夏耘、秋獲、冬藏,對農民而言,實在沒有比春耕更重要的活計了。但讓人疑惑的是,薊縣作為幽州的中心,郊外竟還有不少的田地荒著。往往要前行一兩裏地,才能偶爾看到有人在耕作。

隻這一點,廣陽太守就有失職的嫌疑。若劉虞在,搞不好要罷官。

一戶農家,祖孫三代,兩兒扛犁耙,老父背繩索,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兒也提著瓦罐籃子吃力地跟在後頭,來到一片還有焚燒痕跡的荒地了。

這家人今天的活兒很重,要把這塊荒地翻完耙平。因為沒有牛,所以隻能由兩個身強力壯的兒子在前頭拉,老漢扶犁。翻完之後,祖孫倆再坐到耙上,兩個青壯繼續拉。

瓦罐裏那能照得出來人影的稀飯,祖孫兩個吃,藍子裏的野菜餅則隻能供給下重力的青壯。

套上犁,還沒開始幹活,那裸露著胸脯的漢子突然望向南麵,微風中傳來的聲響讓他不安。

沒一陣,轟鳴的蹄聲由遠而近,成片的騎兵漫野而來!

雖然沒有跑,但兩個漢子還是下意識地將老幼護在身後,緊張地盯著如潮水般衝刷而過的鐵騎。顯然,這支騎兵不是衝著他們來的,馬不停蹄地奔向了薊城。

“這麼多馬軍,要開仗是怎地?”老農見得多,不無擔憂地問道。

“阿翁,地,還翻嗎?”

老農一臉愁苦,眼看青黃不接了,要不翻,且不說這一年吃什麼,官府的糧拿什麼交?思前想後,一口唾沫吐在掌心,搓了幾把,切齒道:“不管!幹活!”

無論任何時代,最苦的永遠是農民。雖說春日暖陽,可沒幹一陣,兩個青壯漢子已經全身濕透,額頭脖子上青筋直冒,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地濺落土裏。

一塊土沒翻完,老農就感覺那犁不動了。小兒子停了下來,一屁股坐地裏喘息道:“阿翁,肚裏沒食……”

老農抬手就是一鞭子,打得兒子直抱頭,口裏卻仍嚷著:“打也沒力氣。”

氣極了,把褲腰帶一勒,兩排肋骨越發顯眼:“你不拉,老子來!”

“阿翁,不對頭。”

“有什麼不對!今天要不把這塊地……”

長子搖了搖頭,手指前方:“真要開仗了。”

先前騎兵蜂擁而過,已經駭了這家人一跳,但此時映入眼簾的景象才叫他心驚膽戰!這,這不是公孫將軍的部曲!這是奔著廣陽來的!

“不好!快走!被拉夫就完了!”

“可這地都快翻……”

“還管什麼地,保命要緊!”

一家人手忙腳亂地收拾家什,偏那不中用的小子又失手把瓦罐打翻!若在平時,一頓結結實實的暴打是逃不了。

剛跑出沒半裏地,後頭就追上來了。

老農將眼一閉,停了下來,完了。

一個騎馬的軍官,四五個挎刀的軍漢,攆上來就吼:“跑什麼跑,又不吃人!”

祖孫四個都嚇得不敢說話,那馬背上的軍官掃幾眼,下令道:“兩個青壯帶走。”

一聽這話,老農當時就跪了:“行行好,給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