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並不熱烈的擁抱中卻有著最深的偏執,他心中難受的要死,卻要強撐著笑意,馮小侍最後蒼涼的一笑在他腦海中拂之不去,胭脂胭脂,那豔麗華美的東西怎麼突然變成了觸目驚心的血紅呢?“臣侍難受。”
“難受便哭出來,若是鬱結於心,隻會更加難受。”
一句寬慰的話,換來的卻是傾盆大雨,凱風苦笑不得的看著自己肩頭哭著的人,雖說是安靜的流淚,隻是這雨勢也太大了些,自己穿的已經夠厚了,肩膀上還是感到了微微的濕意,從前怎麼就不知道任侍君是水做的呢?這麼能哭!
輕拍他的後背,想要止了這種啜泣,又怕強令他收住,反而有些反效果,理順著他的發,雖不用言語,卻能讓別人感受到溫柔的安撫。“陛下,臣侍隻顧著自己哭了,突然想起太後的事情,想來陛下該是比臣侍更加難過的。”
“朕沒事,你放心。來的路上朕也想明白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一切都是有定數的。父後,朕最把他葬在羅浮山腳,既然說了是東南,便是東南了,說是以身殉道也好,成仙歸去也罷,總之那裏是個好去處。你不必擔心朕,照顧好自己就是了,能哭也是好事,隻怕你哭的太過,明天頂著一雙核桃眼,沒辦法去鳳藻宮請安。”
“那倒不至於。”
“朕跟你說一件事,賢君跟你們素日極好,他以為芸貴侍有喜,你靈巧,這種事情怕是也早就擦到了,朕今日跟你說,便是要你幫忙打個掩護,芸貴侍這幾天怕是不能去鳳藻宮了。”
本就有了猜測,這一刻卻被人證實,難免有些擔心,今日已經死了太多人,任平生變得異常敏感,可以說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嚴重嗎?陛下把人放在水月宮,想來也是不想讓人打擾的。”
“沒事,一點小傷,隻是人還在發熱,不能到處走動,朕已經讓寫意把染血的衣物都燒掉,想來是不會有什麼痕跡的,悅兒還從來沒有病過,朕對外隻想說傷了風,正在發熱,畢竟太醫的方子別人可以隨便查的,盧歌又是精通醫理的,發熱的事情瞞不住,其他的藥朕讓人偷偷熬著,不記錄在案。”
“陛下心思果然是細致的。臣侍好多了,陛下還是早些回水月宮陪著芸貴侍吧,這種周全的活兒,臣侍會做好的。”
“辛苦了,好好休息,悅兒那裏,朕要多看看。今日先二公主的話,你該知道要怎麼做。”
“是,陛下請。”
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的任平生心砰砰跳,這裏麵太多的期許跟疲倦他不會看不穿,她離去的背影如一根沒有尖的針紮在他的心上,不會流血,卻時時在痛。這個時候,作為一個侍君,該是要大度的,後宮剛剛肅清,前朝的事情又多的離譜,自己不能扯陛下的後腿。所謂的先二公主的話,有指的那句呢?還是說每一句都在陛下的意思範圍之內?
鳳後之位,原是孟林諾的,這種事情,怎麼會被她知道呢?該是瞞不住的吧?就算先帝遺詔的事情是先二公主捏造的,但尊親王君的事情陛下並沒有反駁,紙包不住火,鳳後以後一定會知道的,他那麼要強的人,該是有不少打擊的。想來陛下說的,該是這件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