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後,夜魅暫停營業,已經籌備了一段日子的重新裝修正式開始了,盡管杜君浩請了專業的施工隊和設計師,可路希天生的保姆命,自家酒吧裝修,他豈有袖手旁觀的道理?所以他又開始忙了。
閑來無事的錢寧和池洋到酒吧探班,進門差點被飛揚的牆灰嗆出來,酒吧裏拆的亂七八糟,遍地狼藉,路希穿著一身灰撲撲的舊衣服,倒扣著一頂棒球帽,睫毛和露在帽子外麵的長發撲了一層灰,乍一看跟白毛女似的。
池洋遮著口鼻喊了他一聲,路希沒聽見,還在飛舞的煙塵中跟工人說著什麼,見他嘴巴開開合合,也不戴個口罩,池洋搖著頭道:“這得吃多少灰啊?”
錢寧又拔高音量喊了一聲,路希這才注意到他們,酒吧裏實在太亂,幾人就出去說話了。
門邊堆放著早上送到的膩子粉和桶裝的油漆,錢寧把帶來的咖啡擱在了桶子上,一邊拿出來分給大家喝一邊道:“杜哥找的裝飾公司不靠譜嗎?你們怎麼天天泡在這裏?”
“你當人人都像琪叔那麼土豪,兩千多萬的房子說買就買,說改就改,把錢一拍什麼都有了?我們得親自和設計師施工隊溝通,這裏麵好多事兒呢,你不懂。”路希拍打著自己的衣服和甩到身前的發辮,揚起一陣煙塵。
錢寧往後撤身:“別撲騰了,跟土耗子似的。”
沒一會兒杜君浩也出來了,這老男人托了兒子的福,平日裏總是衣冠整齊,隨時能去和年輕小姑娘相親似的,眼下就不行了,酒吧一裝修這爺倆都把自己融入了民工群體。
“家裏裝修你扔給寶貝就不管了,酒吧裝修你還拉著他忙前跑後,幹嘛呀?真的窮到拿兒子當小工使喚的地步了?”池洋一邊用那塊hermes的男士手帕給路希擦頭發一邊數落杜君浩,“你窮你說話呀,我從手指縫裏漏點就夠接濟你的。”
杜君浩懶得理他,拿過錢寧遞來的咖啡喝。
路希捧起雙手道:“漏吧,我接著。”
池洋好笑的瞪他一眼:“別護著他。”
路希一臉無辜:“哪有?”
錢寧推了路希的腦袋一下:“說你就聽著,強什麼嘴?”
“狐假虎威。”路希白他一眼,“琪叔可沒在這,再跟我髭毛兒就不讓你走了,讓你和工人一起鏟牆皮。”
杜君浩在幾人說笑間喝掉了最後一口咖啡,對池洋說:“你能帶走他我謝謝你。”
池洋被氣笑了:“你少得了便宜賣乖!”
杜君浩還真不是這意思,他真希望池洋把路希帶走,不是說路希在這幫不上忙,路希能幫上忙,可他不在這也影響不到什麼,他並不想讓兒子跟著自己在這裏吃灰,可比耐心比撒嬌耍賴比軟磨硬泡,誰人能敵路希?
慰問勞動人民的兩人離開之後又去了池洋的店,錢寧頭發長了,池洋左右無事,就親自上陣了,其實論起資曆和經驗來,池洋遠不如他請來的發型師,他當初學這門手藝就是閑著無聊,他自己開著這麼大的美發沙龍,有著現成的場地和工具,心思一動就學起來了,不過這老妖孽打小就聰慧過人,學什麼都快,就算玩票也比尋常人玩的漂亮。
錢寧對池洋的技術非常的信得過,所以當池洋建議他換個發色的時候,他稍一沉吟便答應了,錢寧的回應在池洋看來就是,腦袋交給你了,你看著處置吧,其實他不止對錢寧如此,就算是對待其他客人他也很專.製,隻要對方把腦袋交給他了,他就不管腦袋上的嘴說什麼了,你想怎麼樣是你的事,我想怎麼樣才做準,不然你就別用我,當然他話說的很好聽,笑的又好看,那些被他翻了牌子的客人回應給他的是滿滿的信任。
池洋招來美發助理,拿著色板對著錢寧的腦袋給助理布置工作,錢寧開始還問染成什麼色啊?染出來什麼效果啊?但倆人忙於討論,都不怎麼搭理他,他也就乖乖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