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市的辯論賽。”
“這錢哪裏來的。”
“比賽贏的獎金。”
啪——水杯被摔碎了,那半杯水在地上淌開。
“叫你說實話,說實話。”
莫伊有些憋著氣說。“說的就是實話。”
啪——一個耳光甩到臉上,火辣辣的疼。
“我說的就是實話。”
這句話點燃了吳依紅,她胡亂拉扯著莫伊,推到餐桌前。
“跪下,給你爸跪下。”
看著照片,她不猶豫的就給跪下了,地麵很涼,跪著時看向遺像,覺得那麼高,那麼遠。
“當你爸的麵,你說實話,這兩天去哪裏了,那400塊錢怎麼來的。”吳依紅一隻手用盡力氣扣著莫伊的肩膀,似乎再說你敢說假話就廢掉你的肩膀一樣。
“我說的就是實話,去打辯論賽,贏的獎金。”肩膀上傳來極大的手勁,“嘶……”
“還在說謊。”吳依紅有些絕望的看著餐桌上的遺像,“莫何東,你看看,你女兒現在什麼樣子了,我管不了了,你出來管管她呀,管管她呀。”
說著,她奮力的拍著餐桌,就像摩擦阿拉丁神燈一樣,也許拍的第幾下的時候,莫何東就會從遺像裏走出來。
餐桌給拍的慌起來了,啪的一聲,遺像撲到了。
“莫何東,你都看不下去了嗎?這就是你女兒,滿口謊話。”
“我沒有說謊。”莫伊倔強的站起來,扶起餐桌上的遺像,好生的支好相框。
這一刻,莫伊快有吳依紅一樣高了,吳依紅看著快長的和自己一樣高的女兒。
“前天是手機,現在是400塊錢,你都是哪裏來的。”
“手機是同學硬塞給我的。”
“硬塞給你的,嗬。”吳依紅動手掐莫伊,“跪著,給你爸跪著。”
莫伊忍著痛又跪在地上,倔強的抿著唇皺著眉,自己沒有錯,說的是實話。
吳依紅又從犄角旮旯裏摸出了那根雞毛撣子。
“叫你說謊,叫你那別人東西,賤骨頭,怎麼生了你這樣的賤骨頭。”
屋內頻頻的都是雞毛撣子刷出風聲,配著吳依紅有一句沒一句的。
——
莫伊不知道的是,吳依紅這兩天裏四處去找她,在街上跟遊魂一般,生怕一個不小心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不知道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當初非要來大城市裏紮根,好不容易弄到一個偏遠的小房子,好不容易一家三口,好不容易有一個讓人驕傲的姑娘,好不容易,這一切都好不容易。
怎麼都沒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