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老者搖了搖頭:“在我印象中,並沒人有此筆力,亦沒人是這樣風格,蘇杭地區本就才人輩出,闊別十年,誰知這裏又出了怎樣的才子後進,我怎能盡都識得?”

他說著,歎了口氣:“爺爺老了......”

說完,他又咳嗽起來,見他咳嗽,小姑娘也沒心思討論寫這三個字的人是誰了,急忙說道:“天熱了,爺爺,我們快回去吧。”

老者擺擺手:“不急,再看看,再看看......”

“可是您的身體......”

“不妨事的,不過一點風寒罷了。”

說完,他對身後一個小廝說道:“蘇貴,這麼多人買這個荷花酥,你也去排隊買點,我在杭州那些年,好吃的吃了不少,唯獨沒吃過這荷花酥,連聽也沒聽過,今天既見到了,得嚐嚐才行......”

“是,老爺。”

叫蘇貴的小廝領命去了,老者回過頭來,卻看到孫女兒沒好氣的眼神。

爺爺的風寒患了好幾天,身體越發虛弱,她看在眼裏,每天都很著急。

今天若非爺爺說想出來看看,她原打算找郎中為其診治,見到太陽升起來了,她還擔心爺爺撐不住,沒想到對方竟還想著吃!

真是氣人!

見到孫女兒眼神不太友善,老者急忙收回目光,一本正經的自言語道:“也不知那陸家小子,到底搬到哪裏去了。”

聽到這話,小姑娘更是生氣:“爺爺,你自己都病著呢,還擔心他?”

“他畢竟是懷民的晚輩,父母早喪,隻有個叔父照應,如今,叔父也與他起了齟齬,我若不知倒也罷了,既知到,又恰好在杭州,自然要看看......”

“可是杭州城那麼大,咱們一點頭緒也沒有,找不著他,你想看也看不了......”

小姑娘無奈的說著,似是想起什麼來,又忿忿不平的道:“那個陸文生真是刻薄,明知道我們與他家有舊,不見我們就算了,竟連他侄子的地址也不肯告訴我們。”

聽到孫女兒所言,想起昨日之事,老者隻是苦笑,他宦海沉浮數十年,什麼樣人都見過了,倒是不以為忤。

“下午再讓蘇貴領著人在城裏打聽打聽吧。”

兩人說話間,小廝蘇貴已將荷花酥買來,見買到荷花酥,小姑娘則急忙拉起他爺爺回客棧去了。

祖孫倆剛走,牛蛋便與陸缺推著一輛木板車過來。

遠遠看著百香齋門口的隊伍,牛蛋顯得很興奮:“少爺,人真多啊。”

看著店鋪門口不到百人的隊伍,陸缺麵色平靜。

與後世超市大減價,老頭老太搶購雞蛋的場麵相比,這點人也就一般吧,主要這幾十號人裏,有二十個都是自己找來的托兒,減掉這部分人,更少了。

不過這才第一天,有這樣的場麵他還是挺滿意的。

還好這裏是杭州,是物阜民豐的江南地區,不然還真不一定有這麼多人買。

“少爺,這麼多人來買荷花酥,可見咱們的荷花酥根本不愁賣,咱們為什麼還要免費送給別人吃啊?”

牛蛋和陸缺剛才在廣貿街請人免費品嚐荷花酥,雖然免費的荷花酥個頭比店鋪裏的要小許多,但因為是免費的,一分錢都賺不到,這在牛蛋看來很不值當。

荷花酥賣得這麼好,送出去的那些可全都是錢。

聽了牛蛋所言,陸缺笑道:“我這麼做,當然有這麼做的理由,你忘了我跟你說過,要想取之,必先予之的話了?”

這話,牛蛋還記得,但他還是不懂什麼意思。

不過他懂不懂無所謂,陸缺懂就行了。

杭州城很大,百香齋店鋪在南城長樂街上,雖然他找了不少托兒,但這些托兒,隻能吸引來長樂街上的人。

別的地方的人就不行了。

這個時代交通並不像後世那般發達,沒公交車什麼的,即便在一個城裏,北城的人一般也不會到南城去,西城的人,沒事兒也不會往東城溜達。

這就使得,百香齋的荷花酥,在正常情況下,很難被其他區域的人知曉,畢竟這個時代,也沒廣告。

靠口口相傳,那效率可太慢了。

為了讓更多人知道荷花酥,所以陸缺搞了免費試吃活動,而且不止一處。

他和牛蛋在北城廣貿街,忠伯和二柱子在東城太平街,另外兩個家仆在西城安寧街。

兩人一組,推一個板車,板車上能放五六百個特製的小荷花酥,每人限吃一個,發完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