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阿斯蘭.薩拉,正好為那些高傲地千篇一律的大小姐們提供了津津樂道的話題。她們所談論的,永遠沒有阿斯蘭薩拉這個人。而是DNA帶給他的一切。
不是阿斯蘭。
如果他死去,最多就是一些小姐為了保持悲天憫人情感脆弱的形象灑幾滴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眼淚。——弄不好還是用洋蔥幫忙的。
阿斯蘭感慨自己想法的荒謬性,她們怎麼可能切洋蔥。拿小刀怕切到手,拿菜刀更不可能。
跟某人很像的呐。看他不小心切到手指,不停尖叫幾乎要昏過去。之後幾天一直對小刀神經過敏,還拿消毒棉球不停擦小刀。問他居然回答:怕你再切到的時候感染了。
真是個笨蛋。基拉大和。
哪裏有那麼多可能再切到?之後他很有默契地對他的操心作出適當的回應,再也沒有切到過手指。
阿斯蘭有些驚訝,這麼一丁點的事情他居然如此清晰的記得。而在PLANT,即使每天每日都是相同的人在他麵前出現,但他卻始終記不清那些人的臉。隻有在月球上的基拉反複固執地出現,清晰得可怕。
說起來自己也是個笨蛋。龜縮在回憶裏麵,固執的想念基拉和月球。
一步不肯向前,隻是被逼到退無可退,可勉為其難被推動著向前。
不好意思,我就是這麼懦弱的。他想起那天反駁帕特裏克的話,他叱責他,以無比的憤怒。
你是我的兒子,阿斯蘭!你居然不想想你這麼對米蓋爾見死不救,會對我有多大影響!他先是暴怒,而後露出輕蔑的嘴臉:也難怪,你是那個叫嚷著‘自然人和我們是一樣’的瘋女人生出來的。見到血怕得要死居然還說自然人跟我們是一樣的。最後還不是死了。
死了。
阿斯蘭感覺到自己的瞳孔在驚嚇的作用下突然放大到極限。怎麼能這樣地無動於衷,父親對母親。
難道他們從來沒有過相愛?隻是政治婚姻?阿斯蘭不停地猜想力圖證明,他努力地從帕特裏克的臉上尋找蛛絲馬跡,證明自己猜想的錯誤性,可他毫無疑問地失敗了。
父親大人,您跟母親究竟發生了什麼。阿斯蘭艱難地從驚惶的口舌裏擠出字眼,帕特裏克揚眉看了他一眼,滿目的輕蔑和不屑。
——如果不是她是軍事委員長的女兒,我才懶得娶這麼個瘋女人!愚蠢之極!哦……我還忘了,她好歹算個沒腦子的漂亮女人!
僅僅是這樣啊。阿斯蘭驚訝於自己現時的麻木,他想要憤怒卻發現根本沒有神經為之鬆動。
是不是該,為我們自己可憐。阿斯蘭從回憶中掙脫,恢詼地起身,悲哀地發現自己把程式弄得一團糟。
……真是沒辦法。如果是基拉肯定會三下五除二做好然後趴著睡覺。
——這裏到月球有多遠?阿斯蘭抬頭喃喃,隻是,這樣的距離不管是誰,都會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