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魔星上陰寒之氣更盛,但相比於眾人心底的涼意卻是微不足道,宇文眼見大家士氣低落,大聲笑道:“天無絕人之路,如果薩滿天真能在紫魔星一手遮天,他們也用不著費盡情周折,搞出那麼些花樣,早就為所欲為,也輪不到我們淪落於此。時間緊迫,都打起精神來,麵對險惡的未知前程去克服它,那才是人生的精彩之處。覺羅,你知道下遊有什麼可怕的東西等著我們嗎?”
覺羅雙眸定定神道:“往下是一片廣闊的沙荒地,紅褐色的大地上寸草不生,無數怪異的巨型沙塔星羅棋布地點綴其中,那是藍翼巨蟻的老巢。如有可能,我建議渡河避開它們。”謁鷹接口道:“河中的蜃蟾令人防不勝防,你也許會沒事,其他人可就不好說。覺羅,別衝我瞪眼,我知你意思。你想通過渡河來洗刷我們身上的氣味,這樣可斷絕大型掠食型生物的跟蹤追擊。我的意思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冒然過河。”
我與嵐聽宇文的,綠蘿與蕪跟隨覺羅,這不是少數服從多數的問題,別剛合夥就鬧意見,那樣前途可真的堪憂。宇文與覺羅一時難下定論,謁鷹在一旁叫囂著:“鳥無頭不飛,推選隊長,一旦選定了就要無條件服從,誰要是做不到現在就退出,免得到時一顆屎壞了一鍋粥。”衛鴦首先響應,大聲道:“我選宇文當隊長,閱曆豐富,經驗老道。”嵐與我隨聲附和,覺羅想了一下,也選了宇文。宇文謙遜地直擺手,猛然,謁鷹的破嗓門又叫了起來:“我選迦南當隊長。”我一聽差點暈倒,這個無恥的家夥真是不省心,早該把他掐死。
還沒抵達沙荒之地,紅褐色的灰塵已吹了過來,幸虧身上衣服已烤幹,要不然讓紅塵沾上,還不知如何膩歪呢。眾人凝神屏息默默向前,衛鴦義無反顧地充當尖兵,好像他天生就是幹這個的。宇文與覺羅並排跟進,警剔著不漏過任何蛛絲馬跡。嵐伴隨在款款走過的兩大美女身旁,若即若離。我本想緊跟在蕪的******後麵,可謁鷹好歹不肯落在最後,卻在我身前晃來晃去。我示意他到宇文那邊去,別夾在當中耽誤我看風景,可他好像忽然瞎了,不聞不問在我身前挺著屍。
一座座巨塔衝天而起,我們走在塔形成的森林裏,靠近塔邊的人渺小地如同螞蟻,不時有沙土被風從塔身上剝落,濺起的煙塵搞得眾人灰頭土臉。巨塔是由沙土堆砌而成,各種奇形怪狀都有,也有很多受不了歲月的摧殘轟然倒塌,從斷口處能明顯發現巨塔是中空的。由於本就沒有平整現有的道路,再加上殘塔倒的到處都是,路徑異常難走。猛然,宇文在前停了下來,眾人圍了過去。宇文苦澀地說:“各位,我們迷路了,根本辯不清方位。”覺羅一直看著綠蘿,綠蘿異常痛苦地緊閉雙眼好一會兒,最後頹廢地睜眼,滿頭大汗默然地搖搖頭。
謁鷹的賊眼偷瞄我,我翻著白眼舉頭望天,就當他是坨會喘氣的臭屎不預理睬。“我已叫衛鴦四下去打探了,我們在此靜候一會兒。”宇文吩咐眾人盡量保持安靜,綠蘿疲憊地斜靠在蕪身上,嵐在旁攤開雙手想要扶她一把,可又不敢。謁鷹在我身上一無所獲後,也加入到宇文與覺羅的低聲交談之中。我靜默地看著巨塔,對它總有一股莫名的敬畏,腳底下有一股股脈動奔湧向我們的左前方,所有的完好巨塔此刻似乎產生共鳴,不斷地把一種脈衝信號加強擴散,順延著向下一座巨塔傳遞。
沒過多久衛鴦回來了,低聲報告:“隊長,四下都差不多,我不敢遠探,怕迷道回不來。不過,在左前方五百米的地方,有一大群人聚攏在那裏宿營,我遠遠地看了一眼,沒有驚動他們就回來了。”宇文與大夥緊急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去看看,但不要靠近。說不定他們當中有人知道正確的路徑,我們隻需偷偷尾隨就成。盡管我內心一百個不願意,可誰會相信一個風行者毫無根據的猜測呢,也許謁鷹會相信我所說的,可那更糟,到時他嘴快再說出點什麼,那我往後可就不得安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