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第二天清早。“爺爺。”洪烈躬身問安,坐在家族宴會廳中央的洪勝日微微一擺手:“坐下吃早飯。”“是。”洪烈剛坐下,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紮著馬尾辮,一身英姿颯爽的男兒裝扮走進來。“爺爺。”“蘭兒來了,一起吃吧。”洪勝日看到孫女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洪怡蘭又向兄長問好,然後坐在了洪烈的下首。下人們送上清淡可口的早餐,一家三口低頭吃著,並不說話。洪勝日看著偌大的宴會廳,隻有祖孫三人在用餐,心中不免有些淒涼。武都四大天柱,哪一家不是兒孫滿堂人丁興旺?唯獨他洪勝日……老人暗暗搖頭。

說起來他也有三個子女,隻是大兒子洪承業如今的所在,讓人唏噓,不說也罷。二兒子洪承略夫婦七年前為國捐軀。小女兒洪承瑤五年前在和北方狄戎大戰之中下落不明。自小女兒失蹤,老妻便開始閉死關,到現在也沒有出來。洪勝日知道老妻的良苦用心,但是卻心中苦澀:這老婆子,就算是真讓你晉級成為一品合真又能如何?洪家已經這樣了……洪烈喝著碗裏的白粥,忽然感覺到什麼,一抬頭,爺爺正看著自己,但是眼神很快挪開了。可是接下來幾次,爺爺都有意無意的看著他。

洪烈心中明白了,主動說道:“爺爺,二弟昨日的傷勢看上去沉重,不過並無大礙,昨晚上我去看他的時候,已經大好了。”洪勝日明顯鬆了一口氣,嘴裏卻恨恨道:“這個不成器的畜生,死在外麵才好,免得給我們洪家丟人現眼!”說著,狠狠扒了幾口飯。一邊的小妹洪怡蘭再說到二哥的時候,也是一撇嘴,神情有些鄙夷。洪烈想了想,還是說道:“爺爺,我感覺這一次二弟受傷之後,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說不定真是幡然悔悟了呢。”“哼!”洪勝日重重哼了一聲:“你少幫那個小畜生說好話!幡然悔悟?他這些年做了多少壞事蠢事?能幡然悔悟,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洪怡蘭也是一臉不信,隻是不跟大哥爭辯罷了。

就在這時隻見二管家洪安焦急快步進來:“老爺,少爺,小姐,您們快去看看吧,二少爺他又發瘋了……”洪勝日不出意外,隻是狠狠瞪了洪烈一眼。洪烈臉上火辣辣的,他剛說了二弟似乎痛改前非,結果洪禹又鬧事了。“那個畜生又幹出什麼好事了?”洪勝日不動如山,洪禹衝撞過聖駕,調戲過道門聖姑,還曾經試圖搶奪將士軍功,各種壞事做盡,不管他幹出什麼事情來,洪勝日都是一點也不驚訝。洪安無奈道:“二少爺闖進了兵書府庫!老爺您吩咐過的,兵書府庫沒有您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兵書府庫就是洪府的藏書閣,隻不過裏麵收藏的全都是珍貴無比的武學典籍!大夏王朝武者九品,武學典籍同樣也分為九品,想要修煉到更高的境界,首當其衝就是要有相對應等級的武學典籍。

九品武典怎麼也不可能修煉到八品。而洪老爺子南征北戰幾十年,收繳的武學典籍多如牛毛,收入兵書府庫的,至少也是六品以上。隨便一本放出去,都會在大夏境內引起一陣血雨腥風的搶奪。當年建立兵書府庫,對於洪家而言,乃是一項百代功業,要澤被後世的,隻是誰也沒想到,才三代,洪家就快要絕後了。這兵書府庫,本來就是給後代準備的,因此原本從大兒子洪承業,到小孫女洪怡蘭都有資格進入其中鑽研武學典籍。可是四年前敗家子洪禹因為手頭緊,沒的花銷,潛入兵書府庫之中,盜取了一部珍貴無比的三品武學典籍《玄元魔火破》!然後堂堂三品武學典籍,如果在拍賣會上,至少能拍到三百萬兩白銀的珍貴寶物,被洪二少十萬兩銀子賣了。

後來雖然洪老爺子大怒,偷偷買下這部《玄元魔火破》的人畏懼洪家權勢,主動返還了這部典籍,可是畢竟這部功法已經流傳出去了,那人必定暗中抄錄了一份。這件事情惹得洪勝日大怒,親自動手把洪二少打個半死,然後宣布,從今以後,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兵書府庫。但實際上,洪烈和洪怡蘭立刻就得到了爺爺的授權,唯獨把洪禹給排除在外了。而今,洪禹居然又闖進了兵書府庫,洪勝日的臉色刷一下子就陰沉下來:“這個小畜生又想幹什麼?是不是又沒錢花了?他不是長本事想到強占商戶的財產了嗎,怎麼又回來打家中典籍的主意了!”洪烈暗暗一歎,爺爺對一切了如指掌,二弟那點事情,根本瞞不住他老人家。

洪勝日一口喝完粥,抹了一下嘴,大步出去:“看我不揍死這個孽障!”……洪禹已經衝進了兵書府庫,這裏原本有洪老爺子調來的三百武烈精營精銳把守,還有洪府之中四大三品高手坐鎮,隻是這些人又哪敢真的阻攔洪禹?盡管洪禹是出了名的廢物二世祖、敗家蠢紈絝,但那也是老爺子的血脈延續,阻攔一下也就罷了,別看老爺子每次揍他揍得很,真要是被別人打了,老爺子必定暴跳如雷跟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尤其是這四大三品高手,可是很清楚,昨天夜裏老爺子表麵上不動聲色,暗中其實已經大肆調動高手,追查洪二少受傷的事情了。

洪老爺子這些年韜光隱晦,連帶著好像脾氣都好了許多,這樣大量調集高手,已經是四五年沒有的事情了。洪禹不理會那些阻攔,就是自顧自的往裏走。他認定了這些人絕不會真的下狠手,於是一路雖然不順利卻成功的進入了兵書府庫。而後,他將所有的人都趕了出去,關上門,自己坐在了兵書府庫之中,他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上一世,他一直小心翼翼,沒背景、沒家世,在一個“輪流發生性關係”的社會之中,隨便一點小權勢就能壓迫的平頭百姓無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