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結束那天,程子令由塗一冉攙扶著,一瘸一拐的從車上下來。
“哇,那是誰男朋友,好帥啊!”
程子令下車後還在找自己的行李,此時她行動不便,同宿舍的幾個女孩就主動幫她分擔重任。經過半個月的相處,程子令那自來熟的性子早就和幾個女生打成一片。聽到有人在那花癡般的驚呼,她也好奇的沿著對方的視線望過去,這一眼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如果不是曾兆軒突然的出現,她都快忘了世界上還有一個比媽媽更寵溺的家夥存在。
塗一冉發現了程子令臉上微妙的變化,輕輕問了一句:“你男朋友?”
曾兆軒的悍馬在校園裏有些醒目,他發現程子令完全暴露在大太陽下,大步奔跑過來。大庭廣眾難堵悠悠之口,他毫不避諱的盯著她的大腿關切的詢問:“daring,你怎麼樣,還疼嗎?”
周圍人的表情在聽到那聲“daring”後恍然大悟,假裝淡定的交頭接耳。
程子令的小火山即將爆發,緊握著拳頭咬牙切齒的質問:“曾兆軒你怎麼會來這裏,就算來你也要提前說一聲啊。”
曾兆軒沒有理他,注意力轉到旁邊的幾個女生那:“行李是我家程子令的嗎?我來拿著就好了。”
“女生宿舍你也進不了,給我在這等著,一會兒找你算賬。”
曾兆軒挑釁的笑笑:“你看我能不能進去。”他手裏提著軍訓用的簡單行囊,忽然想起程子令腿腳不便,皺了一下眉頭就蹲下了身體:“快上來,我背你進去。”
周遭同學們的起哄更誇張了,程子令英明一世毀於一旦。
“你是豬嗎?洗澡都能掉進下水溝,我也算服了你了。”
她們軍訓的地方在西山,環境所迫,半個月來她都跟著塗一冉共用一個蓮蓬頭,那天兩個都晚進去兩分鍾,就隻能待在有安全隱患的地方勉強衝涼。一開始兩人都高度警戒,時刻提醒自己旁邊出水口隻有半個蓋,誰知道後來又有人湊上來,程子令往後退了一步,整個人就摔進了下水道。
爬起來後程子令顧不上那幾道傷口的疼痛,悲痛欲絕的衝完泡沫說:“丟死人了。”
傷口不深,創傷麵積卻很大,但沾上了不少鐵鏽,消毒的時候還是感到火辣辣的疼痛。塗一冉站在旁邊看著血肉模糊的場麵都快暈過去了,一麵又是自責方才的疏忽。卻聽見女壯士豪言:“大丈夫能屈能伸,這點小痛何足掛齒。”
一旁消毒的醫護人員忍不住笑了起來,程子令這才想起來,對方是個男的。
那天晚上每個人都有五分鍾跟家人的通話時間,酷暑天負荷的訓練加上思鄉情緒泛濫,同寢室的幾個女孩都哭了。平常看個偶像劇都能哭個死去活來,這種時候程子令也有些忍不住了。
她給媽媽打電話,誰料到被當成陌生號碼被攔截了,她隻能撥通了家裏的座機。沒想到接電話的是爸爸,打小她就最害怕成天撲在生意場上不苟言笑的爸爸,這會兒原本想賴著媽媽求安慰的嗲病生生給憋了回去。
父女兩寒暄了幾句,耗時都不到一分鍾。程子令也很想家,聽到爸爸說道好好照顧自己就忍不住哭了。
說實話,她要是知道曾兆軒已經回國,就絕對不會把受傷的事告訴任何人。
——
曾兆軒187的個子想要進女生宿舍顯然是個大難題,結果他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三言兩語就將舍管大媽拿下。
舍管大媽語重心長的跟曾兆軒說:“小夥子我勸你還是不要進去了,這兒的姑娘都是狼,我這都是為了你的人身安全考慮。”
站在一旁等著他們的塗一冉聽完臉都綠了,嘴唇不停的顫抖著,程子令看的很清楚,她的唇齒間透出的字句是:喪心病狂!
回到寢室後,曾兆軒讓程子令躺到床上休息,同寢室的幾個女孩已經激動的快要血管破裂了,要不是擔心撕扯到外露的傷口,程子令真恨不得送他一個飛毛腿。
曾兆軒卻很淡定,毫不避諱的指著姑娘的大腿說:“我看傷口不深,疼個幾天就沒事了。你這兩天洗澡小心一點,要是碰到傷口又該疼了。”接著他就站了起來,他這一站寢室裏另外幾個像是神經突然緊繃,居然都跟著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