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山(1 / 3)

回洞

身穿大紅長袍的杜熊熊由清水流伴著從左邊進門,右邊進來的是由蒲公英陪著身穿大紅長擺廣紗裙的胡水藍。

杜熊熊將手一點點向胡水藍的柳腰伸去,近了、近了!他攬到那柔軟的細腰後,明顯地感覺到對方顫了顫,這一顫讓杜熊熊心裏泛起了漣漪。恍惚中,他想到了地球——赤地千裏、黑雲密布,想到了那個滿臉皺紋的母親,那天她含著淚送走了她的心愛的兒子。

“親愛的,你真的要去嗎?”,那個蒼老的聲音在他心中響起。

“是的,親愛的媽媽,您不想再看一眼藍色的天空嗎,那個和上帝的眼睛一樣藍的天空!”

“可是,親愛的,媽媽好想看著你結婚,想看著你擁著美麗的新娘的腰肢走到我麵前,然後聽她叫著‘媽媽’……”

“……我們是全人類的先行者,我們懷著對美好未來的崇高向往……在此宣誓:為此我們竭盡全力、為此我們九死不悔!無論前方是什麼,我們當絕不退縮,絕不逃避……”

在莊嚴的宣誓聲中,杜熊熊朝母親揮揮手,登上了飛船,身後是流著淚、揮著手、咬著唇的老母親!

“親愛的媽媽,您在天堂看到了嗎?我給您娶了個溫柔又美麗的兒媳,她會溫柔地趴在您腿上、羞澀地叫著“媽媽”,遠在天堂的您呀,是否可以聽得到呢?”,杜熊熊瞬間淚流滿麵。

雪花飄看到了杜熊熊黝黑的臉上掛滿了晶瑩的淚珠,可他不懂,他轉過眼,終於看到了期待已久的雪女雪梅香。

雪梅香正跟在胡水藍身後,跨著玲瓏的腰鼓,擊打著、舞蹈著、歌唱著:

親親的阿妹你嫁了如意郎呀,

親親的阿姐我兩眼淚汪汪喲;

手把著手兒呀將你細細叮囑;

囑咐你勤勤懇懇孝敬公婆呀,

囑咐你溫溫順順伺候夫君呀,

囑咐你慈慈愛愛哺育兒孫喲。

親親的阿妹你嫁了如意郎呀,

親親的阿姐我兩眼淚汪汪喲;

心連著心兒呀將你默默祝福:

祝你夫妻恩恩愛愛長恩愛呀,

祝你家人健健康康永健康喲,

……

低沉渺遠的鼓點、婉轉清幽的歌聲,聽著聽著,雪花飄粗獷的心靈仿佛在融化,一點點、一點點、一點點,軟了、柔了、融了……

他再也沒去關注婚禮,眼裏心裏隻有雪梅香飄飄的毛發、柔柔的歌聲。他站起來,走過曲水台上的小拱橋,來到雪女跟前,合著鼓點跳著舞、唱著雪人的歌謠。

嗨,美人,美人!

請看這,請來這!

到哥哥懷裏來懷裏來,

我們到雪地裏去恩愛,

生一個娃,生兩個娃,

嗨,美人,美人!

……

雪梅香看到這突然冒出的雪人壯漢,先是一愣,轉而又笑了,手中鼓點起了變化,歡快而熱烈!

嗨,漢子,漢子,

別急躁,別急躁,

等妹妹辦嫁妝辦嫁妝,

我們到山洞裏去恩愛,

生一個娃,生兩個娃

……

他們共同跳著雪人們古樸的舞蹈,唱著直白熱烈的歌謠,將傷感的氛圍漸漸驅散;翼人女風憐竹飛動翅膀,飄到二人上空翩翩起舞,一對彩翼、兩個雪人配合起來就像大雪山裏的雪蓮花上嬉戲著一隻七彩的蝴蝶。

婚宴一直持續到晚上,中途雪花飄賊兮兮地拉著雪梅香不知去了哪裏。

那天,杜熊熊來者不拒酒到杯幹,喝得頭暈眼花。當他踉踉蹌蹌地來到洞房時,胡水藍已經在床邊等候多時了。那時杜熊熊看到她白玉似的臉上掛滿淚珠,問:“水藍,你怎麼哭了?”

“郎君,奴家隻是開心而已”,胡水藍幽幽道。她永遠也沒向人說起過,那晚她想到了望瀑樓上的那首《琵琶行》、那個儒雅風流的男子、那句“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