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樓的地理位置極好,就建在傭兵工會旁邊不遠處,寬廣洛河河畔,正對著洛河那麵的皇宮外牆。洛河兩岸遍植垂絲楊柳,清風吹拂下,柔嫩長枝點水,漣漪四起,再配上緩緩流水聲,輕鳴鳥叫聲,清新空氣使人心情舒緩適宜。
花池站在天雲樓二樓廂房的外廊上,雙手扶著雕花木欄,雙目遠望洛河對麵,戒備森嚴的朱紅宮牆,一臉興致勃勃。宮牆外,那些身著金甲的npc侍衛們一隊隊整齊地走過,一隊過去,又來一隊。看得有些無聊,花池便轉頭往右,看風吹楊柳,點點漣漪,擴散,消失,再擴散,再消失。楊柳看煩了,又抬頭向前,繼續看npc侍衛巡邏。視覺範圍限製在前方和右方,就是不往左邊看。
花池的左邊站著小白,他見花池賞景,便也雙手撐在雕花木欄上,左右四顧,賞風觀景,陽光照耀在他銀色長發上,冉冉生輝,臉上銀質麵具更是銀光閃爍,襯得一雙烏黑大眼更顯清澈。看得片刻,斜坐在外廊長凳上,垂著頭打盹,漸漸睡了過去。
小白的左邊是百裏楓,他懶洋洋地斜倚在廊柱上,河風吹拂額前瀏海,他卻眼睛一眨不眨,注視著花池貌似專心致誌的臉,嘴角掛著興味的微笑,隻在小白沒睡前,轉頭瞪視他的時候,挑挑眉梢,又繼續轉頭看向花池。
“咳,”忍受不了百裏楓的專注眼光,花池站直身體,雙手拍拍被風吹紅的臉頰,轉頭說道:“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
“我在看你,”百裏楓微笑道:“明明很討厭我,卻一直悶著不說。那個什麼嫂子要請我吃飯,你也不反對。還有,你到傭兵工會是有事情要辦吧,卻被人拉著就走,也不說出來。”頓了頓,笑歎道:“這樣活著,累不累啊!”
花池回頭看向百裏楓,這還是個孩子吧,白淨的臉,幹淨的笑容,隻是那雙眼睛,看似清澈見底,實際上,裏麵卻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心中一寒,搖頭道:“我不是討厭你,隻是很不喜歡你處理事情的方式。一言不合,就傷人性命,我覺得很殘忍。”
“你看著我的時候,眼底有種厭惡,”百裏楓搖搖頭,笑著說道:“不用掩飾,我看得很清楚。”
“我不是厭惡你,”花池看著百裏楓,說道:“隻是你跟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看見你總會想起他。”
百裏楓低下頭,右手食指扶扶鏡框邊緣,垂眼看著手中的書,泛黃的紙張上墨黑的古文字,在陽光下散發出書香氣味。
“你很討厭他嗎?”百裏楓並不抬頭,隻看著書上的字,低聲問道。
“不是討厭,”花池想了想,說道:“應該說,是厭惡。那個人的出現,毀掉了我最重要的東西,但我卻沒有辦法恨他,因為所有事情的發生並不完全是他的錯。可是,”花池轉頭望向緩緩流淌的河水,輕聲喃喃道:“我卻沒有辦法認同,那種任意妄為,隻顧自己開心的行為。”
洛河緩緩地流淌,碧綠的河水輕響,鳥雀歡快地在柳梢枝頭跳躍鳴唱。
“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對你,” 花池對百裏楓歉意地道:“你不是他,你們不一樣。”微微一笑,道:“說來還真該謝謝你,幫我和小白解圍呢!”
百裏楓依然低著頭,沉默不語,片刻才抬頭笑道:“我父親說過,人其實是為自己活著。你不用謝我,是我自己想清垃圾,不關你的事的。”頓了頓,又道:“不過我現在想跟你一起玩遊戲呢,最近日子過得太無聊,沒什麼樂趣。跟你一起玩,應該會好玩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