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鳳倒是趕巧,我剛走到大廳就看見他進府的那一抹火紅。遂急忙衝了過去。
他見我急吼吼地跑過來,笑道:“這一會不見就迫不及待來尋,那麼想我?”
我被他的話氣得癲狂。指著他鼻子:“你……你……”卻說不出下文。
這時,門口又出現了一個身影。此人身穿玄色底金鑲邊的華袍,頭束玉冠,白麵。隻聽他溫玉地聲音道:“聽說吾鳳帶了隻小妖精上來,就是你嗎?”
他笑得如沐春風,我看著他呆呆點了點頭。心裏將他和吾鳳對了個比,吾鳳明亮乖張,此人敦厚謙和,當然隻是表麵,我不是隻看表麵的人!但心往後者那邊傾斜了不少。
吾鳳見來人,攬我入懷,說道:“你別打她主意。”儼然一副我是主人你別偷我東西的架勢。
那黑衣男也不惱,好脾氣地笑著說:“吾鳳怎麼會這樣想,若是其凰聽到誤會了去,我可就沒好果子吃了。”
我“欸”了一聲,剛才好像聽到關鍵的名字了!興奮地看向黑衣男,跟烏鴉發現了金子似的。吾鳳悄然在我腰間施力扭了一扭,我疼得直抽氣,怒瞪他。
隻聽吾鳳冷冷地對我說:“瞧你那副傻樣,丟人。”
我不滿地小聲喃喃他:“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無奈被他聽到,又是一記板栗。
黑衣男適時出手製止了他進一步的虐待。他從袖子裏那出一份請柬,也是黑底金邊華麗得很,交給吾鳳說:“三日後,小滿的滿月酒,”他說著指了指我,“帶她一起來。”
吾鳳粗魯地接過帖子,拉著我頭也不回地進屋。連送客的話都不說,真真沒禮貌。
我看他心情不是很好,琢磨著現在教育他關於兄妹亂倫的話不是很妥當,就咽了咽口水,決定保持沉默。
一路被他拽到大廳,仙婢備了茶水等在一邊。他放開我坐到主位上,端著茶邊喝邊問我:“剛我不在,你都做了什麼?”
我一驚,站直身子,正經地回他:“就在屋子裏呆著,那兒也沒去。”
他毫不猶豫地又問:“跑去哪裏玩了?”
我死撐著,說:“沒有玩!”
吾鳳“恩?”了一聲,將茶杯放在桌上,慢條斯理地撫平袍子上的皺褶,啥也不說了。我感受到他太上老君煉丹爐似的目光,頭皮一陣發麻。隨即老實交代了:“方才覺得無聊,去西廂溜達了一圈。”我邊說邊悄悄觀察吾鳳的表情,他眉毛皺了一下,我趕緊說:“我什麼也沒碰,什麼也沒看到。”
“桃笙,你又膽肥了。”他有種咬牙切齒,“說,又在搗鼓什麼?”
天見可憐啊,我無語凝噎。吾鳳又從鼻子裏“恩?”了一聲。我忙說:“我就是不小心在其凰上仙的閨房裏看到了一麵屏風,覺得甚是美麗!”
“那幅鳳求凰我畫了一個多月,當然美麗了。”吾鳳不屑地回道。
我滿腦後門的黑線。“其凰上仙不是神君的妹妹嗎……怎麼能求娶她呢……太亂倫了……”明明想好不說這件事情了的,我怎麼又說出來了!隻聽吾鳳“彭”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杯都震翻了。
他吼道:“你聽誰說她是我妹妹了!她是我哪門子妹妹!”
“不是妹妹啊?”我小心地訊問。脖子都縮了起來。
“不是!”他猛地起身,一掌攉在我腦門上,說,“此事休得再提,不然我燒光你的桃花瓣!”
我看著吾鳳憤憤然離去的背影,心下感歎,要小心伺候,這也是個易暴怒抓狂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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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我被吾鳳領著去參加誰的滿月酒。
我問吾鳳那娃娃是誰,吾鳳對我的問題視而不見。
話說這三日在天庭我也不是無所事事的。吾鳳向天帝說了我的來曆之後,天帝老頭兒召見了我一回。我想我成為了妖界的驕傲,被天帝接見過的。不過天帝和吾鳳都對我的身份做了肯定的批複,是仙而非妖。
我是吾鳳一千年前從誇父那根桃木杖上偷偷削下來的一小節桃花木裏變化出來的小仙子,至於這個過程更匪夷所思。聽他們討論的結果是,那桃花木成活了以後,在桃木心裏孕育出的我,所以我不是桃花樹也不是桃花瓣而是一顆桃木心。我對我的新身份有一時的不適應。
天帝接受了我仙子的身份,現在眾仙見我也要禮貌地喊我一聲:“桃笙仙子。”我承認被喊得有些飄飄然。我還主動向玉帝毛遂自薦,要求去月老那裏重操舊業。天帝許了,我兩天就蹲在月老那裏探討姻緣問題。
吾鳳對我有些不滿,但沒有阻止我。他不滿些啥,我仰頭看他寒霜般的側臉。
他斜睨我道:“作甚如此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