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星傻傻點頭,我看她點完又想搖頭,喃喃:“蠻蠻阿娘不醜……”
我則暴怒!你丫的,活該被未明偷了寶貝!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催促他把快手給我,早點打發走這廝,也好眼不見為淨!
他猶豫須臾,不知在糾結什麼,最後還是把手送到我麵前。可惜我沒有留指甲,不然一定要用指甲刮花他的手掌。
寫道:你是在找一個有點麵癱的男子和一個十分好看的姑娘嗎?
腹誹,我就是那好看的姑娘!
紅衣男領會了我書寫的字後,萬分激動地抓住我,“對!你見過他們?!”
這廝果然是來找未明討債的!我這當事人就活生生站在他麵前,還用了如此不靠譜的描述,他都能激動成這樣地相信了,想來根本就沒有見過我和臨柏。他篤定要找的我們長那樣,那肯定隻是衝著我們的身份而來。想通這點,心中淡定不少,反正他不知道我和大師兄長什麼樣。而對於我這般輕易地唬住了囂張又毒舌的臭男人,也是十分滿意自己的修為。手朝那群山中一指,又抓過他的手掌寫道:他們來過這裏沒一會兒,就又往深山裏去了。
那男子狠急,連忙甩開我的手指,還不忘將手掌在衣服上來回蹭蹭,合著這廝原先是在猶豫我的手髒不髒啊?!怒火中燒,對他的印象已然壞到極點,真希望山裏的妖怪把他吃個幹淨才好!暗暗詛咒著,目送他火急火燎的背影離開。那抹紅色,倒是紮眼得狠,與我夢裏出現過的紅色有得一拚。
海星這時才推推我,將我思緒的拉回來,我轉頭對上她狐疑的大眼睛。
“蠻蠻阿娘,他找的不就是你和臨柏阿哥麼?為何要騙那個人?”她問道。
我指著方才那人離開的方向,做了個凶狠的表情。
海星若有所思:“他是壞人?”
孺子可教!
我猛地點頭,又朝海星擺手,讓她不要說漏嘴。
她了然,也猛地點頭。繼而探究道:“蠻蠻阿娘和臨柏阿哥是不是得罪了人,所以才躲到我們南海來?”
我對她的誤會,微愕刹那,後順水推舟承認了。從石頭上站起來,在海星麵前做出一個霸氣外露的模樣,然後凶神惡煞地假裝又是瞪她,又是要打她。她飛快領悟,自己猜測出來:“蠻蠻阿娘是得罪了外麵的達官顯貴,對不對?那個人就是達官貴人的走狗吧?還好他不認得蠻蠻阿娘的臉!”說著還拍拍胸口,是鬆下了一口氣。
我朝她豎起大拇指。
“我聽阿爹說,外麵的達官貴人都很壞,豐樂鄉是難得的一片淨土。蠻蠻阿娘和你阿哥躲到我們豐樂鄉來,是明智的!”海星自豪地昂首挺胸。
我想她應該已經靠自己的想象力,給我們編織好了一個蜿蜒辛酸的故事。遂不再多去編排,這用手腳比劃意思,真真是件十分吃力的事情。我就表情嚴肅地扯扯海星,嘴兒往那男子離去的方向一努,不停擺手,又指著豐樂鄉那塊地方畫了個圈。如果海星用此理由散播給村民,讓他們也都維護我和臨柏,相信以未明教給我們的藏身之法,那人就算回來也找不到我們。
海星鄭重道:“海星明白阿娘的意思,一定不會告訴那人你們的行蹤,我們現在就快回去告訴大家,讓大家都不要說!”
好姑娘!阿亮弟必須娶你回家!
我笑眯眯任由她牽著,奔跑著回到豐樂鄉村子裏。那突然冒出來的討債者,讓我打消了今日上山挑山桃樹的念頭。要是在山上遇見那人,我覺得我沒有對付他的本事,還是等大師兄回來,趕緊與他商榷一番為妙。
海星把收集的貝殼統統交到我手中,叮囑道:“蠻蠻阿娘,你先回阿亮家裏避一避,順便把喜歡的貝殼清洗清洗。我先去找阿爹和其他村民,說一聲剛才的事情。”
我欣然應允。
於是旁晚,臨柏和阿亮回來之時,整個豐樂鄉都在流傳我和臨柏被達官顯貴迫害的辛酸故事。不少阿妹阿娘還跑來村長屋子裏,又是慰問又是再三提醒我不要再踏出豐樂鄉,還義憤填膺地要保護我們攔住那些可能再來的,意圖不明的陌生人進鄉。
“發生什麼事了?”臨柏踏進屋子,首先快步閃到我身邊,皺眉問道。
我不能說話,但早有熱心的阿娘嘮嘮叨叨向他安慰起來。我扭頭注視著臨柏,就看他的臉從波瀾不驚直接過渡成冰天雪地。那故事在女人的想象力下,已經活靈活現,如同現實,我聽得都有些不好意思。
臨柏是耐著性子憋到晚飯後,才拉著我往無人的海岸邊疾走。“有人來找我們?”他的語氣,沒有前些日子了的淡定,好像又變回了昆侖墟雪原裏的冰山大師兄。
我點頭,自覺開口將下午在海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臨柏。後擔憂地問他,“師父偷了那人什麼東西,竟能追到南海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