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慌地奔向大師兄,老天爺呀!吾鳳小祖宗,敢情要在我們屋後麵造房子啊?!
吾鳳此時,****著上半身,專心架著一根從山上扛下來的粗木頭,賣力地用大榔頭將其捶打入地下。一記一記的錘子起落,仿佛也毫不留情地打在我的心上,渾身抖了三抖。
還有一些阿娘阿姆,聚集來吾鳳選址之地周圍,正好奇觀望,指指點點。
“這人是誰?怎麼一個人在這裏造房子?”一個阿娘在問。
“一個人怎麼建屋子!他是瘋了吧!”另外一個阿娘瞪大眼睛。
“他不就是昨天晚上,闖到臨柏阿哥院子裏的那人麼!我昨天看見了!我家男人還衝上去一起打過他!今兒早上我看我家男人脖子根還留著淤青,就是被這個人打的!”第三個阿姆激動,擄起衣袖就要往吾鳳那裏衝,被其他兩位阿娘攔住。
村裏的男人,現在應該都在海上捕魚,所以來看熱鬧的基本是婦女,手上還拿著幹活的工具,想來是被巨大的響動驚動,匆匆趕來的。眾阿娘中有一部分,是昨日裏看著自己的相公被吾鳳打過,知曉那時發生的事情,於是一時間沸沸揚揚,徘徊著商量要不要上去打吾鳳報仇。
吾鳳卻是兩耳不聞身後事,一心撲在打樁上。
我和臨柏兩人,站在自己屋子後院,無語看著這一切。
側頭注視臨柏,隻見他的眉頭,猶如咬在一起的兩條毛毛蟲,沉色抿嘴寒霜無邊。
原本守在木棚裏準備繼續讀書的小娃娃們,聽到了這裏的聲音,紛紛跑到我們身邊,墊著腳尖趴在籬笆上看熱鬧。
直到有人喊:“村長來了!村長來了!”
所有在場的人,紛紛停止議論,去找村長。村長拄著拐杖,步履匆忙,猜想他是恨不得把拐杖變成第三隻腳,幫他飛到鬧事人身邊。我們屋子本和吾鳳所在之處離得近,村長看到我們,先停下來,向我們尋問事情的真相。
我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可惜被封了音,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臨柏冷冷道:“此人與我們有一些誤會,我已經向他解釋過,但他並未聽。留或者不留,村長按規矩辦事就可,不必顧忌我們。”
村長滿臉愁容,歎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也聽海星阿爹說過。臨柏阿哥,可以告訴老頭子,他到底是誰麼?”
“他是誰並不重要,他隻是把蠻蠻認作了死去的未婚妻,才會在這裏糾纏我們。”
村長微愣,後低頭思忖片刻,不再多說,往吾鳳那方走去。
一群人簇擁在村長身邊,等待著他的處理。
“這位小兄弟,你所站之處,是我們豐樂鄉的土地。小兄弟想要在此蓋房子,必須先征得村長和鄉民的同意。”村長不複往日的慈愛,臉上是威嚴肅穆。
我心想,村長的年紀對於吾鳳來說,其實連個零頭都抵不上,但是現在他腳踩在人家的地盤上,又是一副年輕人的打扮,無怪村長要端出尊老的架子。
吾鳳停下手上的工作,打量村長,意外地並沒有發火,反而笑著對村長說:“是吾鳳魯莽了,還請村長答應批給我這塊地,讓我造一間小屋子住下來。”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激動的阿娘嚷嚷起來:“村長!不能讓他留在我們村子裏!這個人昨天在蠻蠻阿娘家裏搗亂,還打傷我家虎子,是個壞人!”
“是啊!我家鐵柱也被他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