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站在教室的玻璃幕牆前，看著外麵灰蒙蒙的天空。他的手腕上，那個黑色的計數器顯示著\"87\"。今天他已經說了87個字，隻剩下13個字的額度。
教室裏坐著二十幾個孩子，他們都在認真地比劃著手語。林默的目光掃過最後一排的小雨，她低著頭，纖細的手指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度。這個十歲的女孩是他三年前在垃圾場撿到的，當時她蜷縮在一堆廢棄的電子元件中間，像隻受傷的小獸。
\"今天的課就到這裏。\"林默用手語說道。計數器跳動到\"91\"。他必須省著用最後的9個字。
孩子們陸續離開教室，隻有小雨還坐在那裏。她抬起頭，用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望著林默。林默知道她想問什麼——為什麼其他孩子可以說話，而她不能。
林默走到小雨身邊，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他的手指在空氣中劃出\"回家\"的手勢。小雨乖巧地站起來，背起書包。
就在這時，教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闖了進來，他的手裏攥著一個皺巴巴的信封。林默的瞳孔猛地收縮——他認出了信封上的暗號。
\"林老師，我需要你的幫助。\"男人的聲音沙啞，\"他們說隻有你能讀懂這個。\"
林默的手心開始冒汗。他知道接下這封信意味著什麼，但那個暗號...那是他父親生前用過的。
計數器跳到了\"95\"。
\"給我。\"林默伸出手。
男人把信封塞進他手裏，轉身就走。林默的手指微微發抖，他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裏麵的信紙已經泛黃，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古漢字。
小雨好奇地湊過來，林默下意識地把信紙藏到身後。就在這時，教室的燈突然熄滅了。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聽到走廊裏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快走！\"林默一把抱起小雨，從後門衝了出去。他的計數器瘋狂地跳動著，轉眼就到了\"99\"。
走廊盡頭，幾個全副武裝的禁言警察正在挨個搜查教室。林默抱著小雨躲進儲物間，他能感覺到懷裏的女孩在發抖。
\"別怕。\"他在小雨耳邊輕聲說。計數器跳到了\"100\"，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林默屏住呼吸，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儲物間的門被猛地拉開，刺眼的手電光照在他臉上。
\"林默，你因違反緘默法被捕了。\"一個冰冷的聲音說。
小雨突然掙脫林默的懷抱，擋在他麵前。她的手指飛快地比劃著：\"不要帶走他！\"
禁言警察愣住了。他們顯然沒料到會碰到一個會手語的失語者。趁著這個空當，林默拉著小雨衝出了儲物間。
他們在昏暗的走廊裏狂奔，身後傳來追捕者的腳步聲。林默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們的生活將徹底改變。那封用古漢語寫成的密信，不僅關乎著被抹除的《漢語辭典》，更關乎著這個時代最後的希望。
而小雨，這個不能說話的女孩，或許才是打破緘默法則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