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已經被……”
女人剛想說些什麼,卻突然感覺腦中一陣恍惚,呆立在原地。
而那枚一直被她緊緊摟在懷中的頭顱,也在轉瞬間化作一攤爛肉,從她的指縫當中滑落,摔成一團。
方朔沒有理會呆滯的女人,隻是打開了一個新聞視頻,略顯失真的播報聲隨之傳出:
“……2月9日,湖方大橋發生一起交通事故,失控轎車撞破護欄,墜入崇仁湖,造成一人昏迷,一人死亡,事故原因正在調查中。”
畫麵當中,被打撈出來的轎車已經麵目全非,車頭隻剩下了一小半,周遭全都是被石塊撞碎的缺口,隱約還能看到一些血跡。
女人緩緩轉過頭,怔怔的盯著畫麵當中的汽車,渾身的衣物開始變得潮濕,頭發也開始向下滴水,
“去年的2月9日,你和你男友正準備從父母家離開,前往七公裏外的自家房屋。”
方朔翻出了一張男性的照片,正是她的男友,和剛剛那個染血的頭顱完全相同,
“你男友為了討好他未來的老丈人,喝了很多酒,所以他並不打算開車回去,畢竟兩家人離得也不算遠,”
女人的身體突然一陣顫抖,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回憶,渾身的肌肉都在用力,
“但你覺得自己可以將車開回去,雖然自從你拿到駕照以來,隻碰過幾次車。”
“別說了……求你……”
方朔黑白分明的眼眸盯著麵前那逐漸崩潰的女人,沒有絲毫多餘的情緒,開始繼續講述,
“雖然你的男友有些擔心,但他根本拗不過你,百般撒嬌後,他隻得由著你來開車……”
“我錯了!求你不要再說下去了!都是我的錯!……”
女人的情緒再度崩潰,比剛進門時的樣子還要歇斯底裏,
她的身上也開始出現更多的傷痕與裂口,與鏡中的映像逐漸趨同。
“哈,我知道你為什麼如此抗拒這些回憶,因為你騙了他們,這個秘密除了你自己誰都不知道……”
方朔的臉上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像是一條嗅到獵物的蛇,
“那天你偷偷喝了一小杯酒,當然,是你認為的‘一小杯’,實際上足足有100毫升,完全可以讓一個不常喝酒的人失去判斷能力。”
方朔話音剛落,新聞播報的聲音突然再度傳來,一個疲憊且痛苦的女聲響起:
“我女兒就這麼沒了……市領導剛剛來過,我們累了,還請你們電視台回去吧……”
聽到這個聲音,女人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來,愧疚與痛苦折磨著她的心神,迫使她用露出白骨的指尖不停的抓撓著自己的臉龐,但即使這樣,痛苦也沒有絲毫緩解。
“在跨湖高架橋上,你感覺今天的太陽有些晃眼,想要放下遮陽板,但由於酒精的麻痹,你的手失去了控製,沒能抓穩方向盤,車輛徹底失控,撞斷護欄墜入湖中。”
方朔翻出一張根本不可能流出的照片,那是女人自己的屍體,渾身的十幾處破口就和現在的她完全一樣。
“這是你犯下的罪孽,也是你被拋棄在這枉死城的原因,這下想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