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繡淡色梨花白窄袖襦裙,外配一件淡黃滾邊印花窄袖褙,著一條淺黃披帛挽於手上,手拿淡黃印花帕,雙丫發髻,換成了垂鬟分肖髻,著一隻粉色珍珠圓簪,兩朵粉白絹紗花,一隻蝴蝶銀步搖,一隻串珠水晶耳墜,額點紅色花鈿,口抹桃花口脂,手戴白玉鐲子一對。
看著鏡中完全認不出的自已,析秋愣了半響,轉回頭去,卻見析春呆呆看著她道:“二姐,你好美!”
析秋淡笑的摸了摸她的小臉,這個傻丫頭,這是有人要賣你二姐呢,她就說這王夫人再教順賢德,能這般急的一過年就向著雙河鎮跑去?
這來來回回一個多月,卻原來在這等著,三月三啊,這傳說古時踏青賞花的好季節啊,當然,也是發情相親的好季節,就是不知道這個時代,規矩這般嚴的情況下要如何相親了。
交待了院中的婢女婆子一聲,這才給了抹安撫笑容給析春,帶著藍衣向著主院行去。
來到主院,見王夫人也是大裝扮,倒是變了樣的沒有著大紅色,而是一身石榴紅撒花褙子,頭梳回心髻,整個頭上金簪珠花滿頭閃光。
看到析秋進來,滿意的點了點頭。
謝寧是一身煙脂襦裙,配著著同色撒花褙,披帛是煙紗,漂亮的百合髻,簪的的卻隻有一隻和田玉雕成水仙花簪,並著幾朵宮紗珠花,紅寶石的耳墜,赤金纓絡項圈,人一笑,甜甜暖暖,很是俏皮。
而佟析玉則配的是乳白百合花裙,手挽粉色披帛,頭是雙刀髻,著一枝石榴紅的鑲碎寶石的步搖,淡黃絹紗珠花,配著祖母綠的寶石耳墜。
析秋暗歎:這王夫當還真舍得下大手筆!
一行就這樣一身華服的坐上軟轎,來到了二門處,等著坐那雕花風鈴馬車,其間佟析玉找著謝寧給王夫人打了聲招呼,意思是要跟了她們一輛不願跟了析秋。
王夫人雖是斥了她,倒底表現了一番疼家愛,來尋問了析秋的意見。
析秋也沒意見,對於佟析玉,她是無半分好感的,商量妥了,大夥也就相繼的上了馬車。
車上,藍衣一進來,就很是熟練的將茶水斟好,又將點心一一擺了出來。
看著那精致的小糕點,析秋是一點胃口沒有,現在她隻知道王夫人跟佟百裏可能再打著她婚姻的主意,可並不知道會給她配了什麼人?
是給年紀大的做繼室?還是直接送給上峰做妾?抑或是趁著今兒個花朝節,用著自已來討好誰?
以著她農女的身份,想來做什麼高官妻這樣‘癡心妄想’的事,太不合實際,就是那富餘一點的高門庶子,都不一定能看得上她,更何況,若有心人一查她背景後的生母,怕是會更加排斥!
有些煩燥的絞著手中的絹帕,雖做好了準備,倒底有著幾分不甘心的任人拿捏。
這種茫然無措又沒有依靠的感覺,讓她直想飆了髒話。
藍衣拿了一塊玫瑰酥送進嘴裏,那濃鬱的玫瑰香讓她眯了下大大的圓潤眼珠,看著析秋一臉的鬱悶樣,嘻笑一聲:“姑娘也不必太過煩惱了,正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你又怎知前麵不會是一條康莊大道呢?”
析秋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想不到你還有這般開解人的金玉良言!敢情,以前你那乞丐都是裝的?是專等我?等我相救?認我為主?”
對於她的試探,藍衣是嘻嘻一笑:“姑娘的聰明真是讓人佩服,不過,你猜你的,婢子行婢子該做就行?”
麵對她的俏皮,析秋總算好了那麼丟丟……
在辰三刻時,馬車終是停了下來,因著這一天的花朝節,京中各路貴婦公子都會前來,是以往年這相國寺也是提前封了山,平民百姓能來踏青,卻隻能到這半山腰處,那處在相國寺後山的整片大桃林,卻隻單獨對貴人開放。
今年更是特殊,因著今上最喜愛的寵妃,德妃娘娘帶著四皇子前來散心踏青,順道禮佛,因此這相國寺早早的命人將整座山封了起來,在今兒的前一天就不再對外人開放了!
析秋一行人,行到另一山腳專為女眷用的通道,下車,戴了帷帽,坐著軟轎直直的向著山上走去。
一行人行到相國寺門,有認識的夫人早早的相互打了招呼,拿出手中代表身份文牒的牌子,待確認後,這才相約向著那聚集的桃林深處行去。
其間自然是免不了有所打聽的,更是有人頻頻的向著戴著帷帽的析秋等人看來,有夫人笑著說:“倒還是個標致的,王夫人你倒是有福了。”
王夫人對於此類問話自然手到擒來,對於這些,一一露出慈愛母光親切作答。
來到相聚的半山桃花林,因著德妃還未到,這桃林才藝賽自然還不能開始。
一些夫人為怕男女就此逾越先去了那隔離地帶,各自帶著自家的千金小姐,向著休憩的廂房走去。
析秋她們這一行人,來到位於南麵專供女眷休憩的一側桃林廂房,一進去,王夫人便躺在了榻上,對著她們幾個陪著的女孩兒揮著手:“若是覺得煩悶,倒可先去走一走,去看看這林子裏的桃花,這一片屬女眷地帶,隻要不越過去了北麵就行!好容易出門踏回春,悶著也怪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