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將明玥公主的信封交於析秋,臉色有些古怪的哼唧一聲:“走時,青衣姐帶了前主子的話,說,說那道聖旨就是給姑娘想的辦法,其餘的就看姑娘了!”
析秋眼深了一下,打開那紙信封,見是一張房契跟一張鋪契。
抬眸尋問藍衣,她看了看這兩張契約。
“這房子婢子倒是知道在哪,離著鎮國侯府不過半條街道,倒是方便得很。”
析秋不動聲色將契約放進信封裏,心中自嘲一笑,這個明玥公主,用聖旨困住她,又用聖旨讓她去找生機,當真是半點手都不願插。
揮手讓藍衣退下,進到內室,上床,摟著析春的小身子,見她亦是緊緊的摟了過來,聲音帶著哽咽。
“二姐,今兒我有聽到下人們說有陪嫁丫鬟這事,要不,讓我給你做丫鬟吧,跟著你一起到侯府好不好?我不要一個人在這冷冰冰的內宅,這裏好冷的!”
用手輕捏她的肩膀頭子,皺眉一下:“胡說,你是我妹妹,豈能當丫鬟?你且放心,沒人能逼得了我,有人比我們更惜命!”
聖旨下的第二天,侯府的人就前來合了庚帖,這風俗六禮,也都在短短半月不到就完成了。
成婚的日子訂在了立秋第二天,正好析秋生辰的第二天,當然侯府送的聘禮也是不菲。
這日,析秋被主院的梅樁叫到了凝香院,看著那滿院堆著的大箱小箱,有的奇珍異寶還故意的露在了外麵,顯示著財富。
析秋心中暗笑,覺著這定是明鈺公主故意用來氣王夫人的,你不是看不上我兒子麼,那老娘就讓你看看提親的聘禮有多少,後悔了吧,心痛了吧!
析秋進到主屋,見上首的王夫人雖麵上帶笑,可那眼中卻有著絲絲火光,謝寧挨坐在王夫人的榻邊,看到析秋時,趕緊的下了榻,走過來,裝得很是親熱。
“哎呀,析秋妹妹你可算來了,你可有看到院子裏的抬箱?那可都是侯府送來的聘禮呢,真真是好福氣,妹妹還真是嫁了個‘好婆家’!”
“確實是好婆家。”王夫人在上首頷首,轉首對著下首不苟言笑的桂麽麽:“麽麽,府中三姑娘來了!”
桂麽麽一雙沉利的眼睛將析秋上下掃了一遍,隨後點了點頭,起身,對著她福了半禮:“佟三姑娘!”
“麽麽!”析秋亦是回了半禮。
隻見她眼中滿意更甚,從袖籠中掏出了一張清單,也不避人,直接高聲的將話說了出來:“公主讓老奴帶話,說是怕姑娘你在這府中沒有得用的人手,這聘禮到時有多少也搞不清楚,若保存不好,弄丟了,可真真是不敬!”
“是以,特意著了老奴前來,將這聘禮清單交於姑娘手中,再求了府中開個單一的庫房,由公主著老奴帶來的同心鎖鎖上,介時姑娘出嫁時,再由老奴頭天前來,著人抬回侯府!”
析秋心中笑噴,哪有這樣打人臉的?這給了聘禮,還得你們來鎖,明著說丟,暗著說人霸占,這清單還得交給她來保管,到時前來抬嫁妝時,還得再過一遍清單,嘖嘖嘖,這明晃晃的臉打得……
抬眼向著王夫人和謝寧兩人看去,果見兩人的臉已經堪比調色盤了。
末了,那桂麽麽轉頭還來了嘴:“王夫人應該不介意吧!要知道這裏麵有不少是皇上禦賜給公主的,這可都是寶貝,馬虎不得!”
王夫人氣得直想拍了桌子,這簡直是欺人太甚,這都欺人上府了,還能不介意?
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麽麽這話也說得太過小心,我府中之人,人人皆大肚,何曾會看中這點小利?”
“確實是看大利!不然大姑娘也不會去了那花朝節比才藝!”
“麽麽!”王夫人氣急,麵上森寒:“還請注重府上顏麵!”
桂麽麽也不懼她,隻福了半禮:“貴府的顏麵,還由不得老奴來護,還請王夫人明鑒!”
王夫人在上首氣得胸口起伏難平,卻是聽謝寧斥了一句:“一個老奴才,給了幾分體麵,還真當自已是半個主子了不成?”
桂麽麽沉了眼,不懼的看著謝寧:“老奴當不得主子,老奴也不過區區八品宮人,不及謝大姑娘有主子麵!”
謝寧氣急,這分明是在罵她有主子麵,沒主子命,當即跳了腳,指著桂麽麽的鼻子就破口大罵:“你這老刁奴,仗著主子高貴,在這行欺人行當,真當人人都羨慕你們這點子聘禮不成?一個瘸子醜八怪,隻能配上一個泥腿子,在這拿高調,我呸!”
“寧兒!”王夫人驚得出口叫停,卻還是晚了半步。
析秋冷笑一聲,桂麽麽亦是冷眼,對著王夫人福了一禮:“看來大姑娘的婦德還未教好!此話,老奴定會原原本本複述給公主!”
“麽麽!”王夫人艱難扯了下嘴皮子,福身一禮:“寧兒還小,不過是小兒心性,何苦揪著不放?本夫人這就著人開了空的庫房,將這聘禮抬了進去,還請麽麽高抬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