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侯皺眉看著這亂哄哄的一幕,眼神冷冽之極的向著蔣氏看去,嘴裏吐字冰冷:“聽人來報,說是有人闖進了這內宅之中,究竟是何人這般大膽,既敢將人放了進來?”
蔣氏眼神一抖,隨即尷尬一笑,辯解道:“有婆子說,府門外有人報著老三媳婦外家的名號,說是要來找了老三媳婦,妾身這也不好攔,怕吵在大街上丟了侯府的顏麵,這才著人帶了進來的,未成想,這才一進門,就鬧得不可開交,唉!”
作勢歎了一聲,鎮國侯看她良久,蔣氏被看得心裏發毛。明白的人一聽就知,你著人帶進來,為何不帶去另外客房安置?等這家宴過後再一家人自行商量?這般大張旗鼓的任人鬧著,是何居心?
目地,怕是一目了然!
析秋跪在那裏,亓三郎自跟著過來就已看到,見她低首在那裏哭得傷心,隻覺心亂之極,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扶了她。
卻聽上首明鈺公主一個大喊:“卿兒,別去,髒!”
亓三郎抬眸看去,眼中深如墨潭,聲音冷冽清淡:“她是我妻!”
隻一句話,讓在明鈺公主一愣,隨後驚叫:“不,從今後不再是了,她是個肮髒的女子,她無媒苟合,在鄉下早與那奸人成了親了,我的兒啊,你被騙了!”
亓三郎沒有理會,伸手要扶了析秋起來,析秋不肯。
明鈺公主有些抖了手指,從那上首,快步的跑向這邊,一把抓住了他,想要將他拖離析秋旁邊:“卿兒,過來,過來為娘這裏!”
“夠了!”亓三郎將自已母親掙開,強行拉了析秋起來,聲音凍得嚇人:“什麼無媒苟合?若不是她為救兒子,何至於被那群無知村人冤枉成偷人沉塘?何至於被逼不得已的說出成親之事,隻為自保?若不是她,兒子早在去歲就凍死在了山林。”
他定定的看著已經呆了的明鈺公主,一把將析秋緊緊護於身側:“母親,她沒有無媒苟合,兒子已經將她光明正大娶回來了!”
“嗚嗚……”聽到此的析秋,亦是顧不得世俗的眼光,倒在了亓三郎的懷裏痛哭起來,來這半年多了,從來都是單打獨鬥的鬥智鬥勇,何曾被人這般關心護著過?人心都有軟弱時,析秋想,這一刻她有些想示一點點的弱,想得一點點的溫暖保護了。
明鈺公主呆了呆,指著兒子認真道:“你是說,她救了你?”
亓三郎點頭,明鈺公主吸了口氣,看著哭得傷心至極的析秋,又轉了頭看著自家兒子:“那個在鄉下成親的也是你?”
亓三郎並未頷首,隻沉聲道:“那是為著自保不得已說出口的借口,當時她一個十多歲的大姑娘,家中住著兒子這麼大個男人,可想而知這世俗是有多不容了!”
明鈺公主恍然,看向析秋眼中有著歉意:“我兒,為娘錯怪你了,別哭了啊,為娘在這給你賠禮了!”
析秋搖頭,正想說句什麼,不想有人已陰陽怪氣的開了口:“這也算是碰了巧了,可若是不碰巧呢?可別忘了,她還有個通奸的娘呢,這樣的身家背景如何配得上三弟?”
亓三郎一個冷眼掃去:“無須大姐擔心,我妻自是配得上我!”
析秋卻是擦幹眼淚,將亓三郎推了開去,撲通一聲就跪將下去:“婆婆,媳婦今兒在這有一事相求!”
明鈺公主一驚,還不待她說話,她又是一個大力磕頭:“媳婦家中原本一家六口很是幸福,不想卻在三年前爹爹上京赴考,兩月時間不到,我們母親就被人傳出通奸之事,村人不分青紅皂白就直接將我母親和所謂的奸夫沉了塘,自此我四姐弟被族人孤立,被外家拋棄,幼弟不足五歲,三妹又自娘胎帶病,斷不得藥,家中無地無糧,全家生計擔子落於大姐析冬身上,為著我等口糧藥錢,大姐既不顧自已秀才女兒身份,直接賣了死契約入了那兒子有瘋癲症狀的鎮上大戶,至此我等姐弟才有了口糧拖著半條子命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