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佟百川自接到書信,就開始整個心緒不寧,晚間時分,跟劉氏兩口子關了門。
看著自家婆娘,他將自已家蓄全拿了出來,不僅如此,還將戶籍一並拿了出來:“京都來信,讓把兒子的戶籍遷去京都。”
“真的?”劉氏驚得瞪大了眼,隨後又是一喜:“要是這樣,還真是好啊!如此一來是不是說明我們大房也要跟著起來了?”
沒有理會她的興奮,佟百川眼深如墨:“二丫嫁進侯府當少奶奶了!”
“啊?哦!”劉氏不以為意:“就是那個瘸子黴鬼?”
佟百裏咬了咬牙,見劉氏還在那裏呸道:“也就是個好看的身份,不是說在京都沒人敢嫁麼?當初不就是讓她去替嫁的?咱們女兒以後可是要進宮的,到時侯,哪房依著哪房還不一定呢!”
“夠了!”佟百川低吼,劉氏驚了一跳:“你這是咋了?突然發瘋,嚇了我好一跳呢!”
說罷,又想高興,卻聽得佟百川哼了一聲:“都快死到臨頭了,還在這歡喜個啥?”
“什麼?什麼叫快死到臨頭了?”劉氏懵懂,佟百川眼中是從未有過的悲戚:“我怕是活不到過節了!”
“啊!”劉氏大驚,隨後心慌:“呸呸呸,你說的啥唬話?這種話哪能亂說?”
佟百川哼笑一聲:“如今的二丫可不是嫁了個黴鬼瘸子這麼簡單,聽說治好了腿又起複了!”
“啥意思?”
斜睨了自家婆娘一眼,佟百川悲歎:“說是皇上賜的婚,如今要讓那起複的侯府嫡子來徹查當年郝氏之死,二弟在信裏說得清清楚楚,這回是要找替死鬼!”
“什麼意思?”劉氏不解,佟百川皺眉看她,搖了搖頭:“明日你收拾收拾,去往鎮裏遷了戶籍,送往京都去,還有,我寫信一封,你記得一定要謹慎保管,到時若秋闈時,咱兒子未中,若是女兒未跟著入王府,就將這信交給兒子,或是官府!”
他一臉恨意,劉氏看得心驚:“他爹,你說這話是何意?我咋聽不明白呢?”
佟百川咬牙:“聽不明白就別聽,隻要記得每年來給老子上香就行了!”
“他爹,你說的是啥話啊?”劉氏嚇得大哭起來,佟百川一臉鐵青,卻又無可耐何……
第二日一早早,劉氏進了鎮,去往衙門辦理了遷戶的手續,抹著眼淚跟著就上了京,佟百川隻揮手相送到了城外後,便含恨轉回了村。
七月底時,亓三郎到了雙河鎮,拿出今上的親筆信函,讓其衙門著人前往雙河鎮了解當年郝氏沉塘之事。
衙差首先要了解的就是當年的奸夫,經查,不過是一潑皮無賴,又是個光棍,倒是好賭,走訪了一些鄰裏跟賭友,都說有一段時間他還挺有錢,說是發了財,要去睡一個老娘們,睡完後就又會有一筆錢財。
當時出手相當大方,有人追問其來源,其閉口不談,隻說有人吩咐讓睡個老娘們了事,不想這事不過半月,再無人看到他前去賭坊爛賭,一些賭友上門相約,才知他與人通奸被沉了塘,當時還覺奇怪,可這種事,誰能因著奇怪就往自家身上攬腥?
找不到出錢的買主,隻好傳了全村人前去審問。
村子何曾遇到過這般大的陣仗?去審問的村民,個個嚇得屁滾尿流,問當時是誰先發現通奸之事的,這一一指認下來,既是全指到了裏長佟百川的老婆劉氏身上。
差衙又來到了裏長家,得知其妻已經出了遠門,且去往京都親戚家後,隻得先帶了佟百川前去審問,此次審問,亓三郎還特意坐在了大堂縣丞下首。
這讓當時審問的佟百川驚詫莫明,眼神明明滅滅之間,對方隻輕飄一句:“別來無恙,大伯!”
佟百川立時嚇得不敢多話,亓三郎亦未多說什麼,隻著了縣丞將其關入了大牢,說是要送往京都抓了劉氏一起侯審!
縣丞不敢違令,直接一個令下就將佟百川關進了大牢。
這佟百川一入牢,外麵眾說紛雲,紛紛猜測,難不成是這佟百川,故意要陷害了自家弟妹?這郝氏是冤枉的?
一眾村民猜測的結果,不過三天就有人來到村子宣布,大家再看到亓三郎那張臉時隻覺異常熟悉,再一聽他冷淡的聲音,俱都想起去歲時那個拳腳了得的汗子,卻原來此人不是通緝犯,是個大官啊!
再一聽他念到佟百川因買凶汙害自已親大嫂,又因看不慣自家二弟的孩子,將其大女兒騙去鎮上大戶,至其死亡的罪行後,大家夥俱都愣了,都覺不可思議,這裏長跟著自已的弟弟以前關係這麼好,如何就不待見了自已的弟媳了?還將人大女兒給間接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