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二十六。
析秋此時正半躺在暖炕之上,手中撥著算盤,正清算著莊子跟芽菜行裏的帳冊。
一邊算,一邊倚著炕枕,心中卻是把亓三郎罵了個半死。
若不是他,今兒她也不會睡過了頭,害得她沒能去管事廳發放對牌的同時,去清漪苑請安。還遭到了明鈺公主那一臉曖昧之極的對待。那曖昧的程度,看得她實在挺不住的找了個累的借口想走掉。豈料再走時,明鈺公主又給了個她懂的眼神。那感覺,析秋隻差沒抓狂了。
將豆芽店裏的兩本帳冊合算完,再扣除了成本跟店中夥計所發的工錢。這短短兩個來月,既是賺了千兩之多。
析秋想了想,又拿著店裏夥計的名冊看了一眼。著藍衣去往庫房找了些紅紙來。命著院中丫頭們再閑下來時,用著漿糊把紅紙糊成了紅包狀。又著了綠蕪和前院管事,拿著銀票出府換些銅板回來鎖進庫房。
這天下響,難得的明子煜來了府。析秋看到他時。正好跟他說了這分成之事。
豈知他大掌一揮,直說了先吃飯。還點明要吃了湯鍋。
析秋無法,隻得下去安排。
待飯食過後,析秋著人上了茶盞,讓明子煜跟亓三郎在暖閣坐著。而她則進到內室,將帳冊拿了出來。
一邊遞一邊跟玩世不恭的明子煜說道:“這兩個來月,芽菜行一共賣出了,共計二千一百兩的銀子。扣除了成本費用,加之夥計的工錢跟紅包之錢,還剩一千九百一十兩。按著分成,給賢王您三成利的話,就是五百七十三兩。一會待你走時,我再拿了銀票給你可成?”
明子煜在那剝著一顆炒栗子,伸出黑了指尖的白玉長手。將那冊子接過後,就直接給扔在了小炕桌上,“表嫂算數倒好,這五百來兩先放著吧,本王不急!”
這是嫌少?析秋疑惑的向著亓三郎看去。卻見他輕搖了下頭。
明子煜吃完炒栗,又喝了一口茶水去掉口裏的殘渣。拍了拍手,拿著白色的濕巾子,擦了手。這才笑著說道:“表嫂別生了疑心才是,要知道這五百兩拿在手中也沒甚優越之感。近來接近年節,想來各府需要鮮菜也多。正是好掙錢的時侯,不若放著,我們每年淡季再算帳冊如何?”
析秋聽他這樣說來,隻好順著他意的點了點頭。將帳冊拿進了內室。
待再出來時,正好聽見他在那跟亓三郎報怨:說什麼今年年節要進宮去陪伴。還被下了死令,勒令他今年一定要成親啊芸芸。
看到析秋出來,他又轉了話頭,直接指著亓三郎控訴,“表嫂你說,緣何表哥都能二十成親,為何本王就非得現在選妃?要知道,本王過完年也不過十八而已,這也太不公了!”
析秋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了嘴:“要不你也訂個婚?然後死個老丈人。介時陪著守孝三年,再死個祖父。再陪孝一年。這樣一來,你不也有四年光景?正好那時二十有二,不比你表哥還要晚來兩年?”
析秋這瞎掰之話才落,怎料他在那卻大拍了雙掌,“對啊。本王如何就沒想到這一點?”
“還是表嫂厲害,難怪能收了我這冷麵表哥!”他說得嘻笑的同時,臉上又顯現了那猥瑣之情,讓人是怎麼看,怎麼覺得手癢的想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