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天雷滾滾,踩著雨水泥濘往偏堂趕,我們的行程完美地增加了鬼故事的氣氛。
要不是幽夜公子在,我都不知道去哪兒找傘。
“隻有一把哦!”他輕車熟路地翻出一把傘,笑得大有深意。
“快走吧我不在乎!”我很不耐煩地說,“隻要你別多嘴,記著天打雷劈的事就行了。”
幽夜公子是把雙刃劍。雖然他有威脅性,可是如果他遵守承諾,對我來說卻是一個極好的契機,是一個把我的能力轉化給聶秋遠的得力中間人。
我決定對他稍微好一點。
哢嚓又是一個響雷,照亮了躺在棺材裏,麵目猙獰地看著我們的管副堂主的屍身。幽夜公子點起了燈,火燭在陰風夜雨裏慘淡地搖曳。
“如是絞殺,屍體躺在榻上,卻伸開雙臂,躺成大字型,是不對的。如果雙手未受控製,這個時候,應該拉住頸部繩索比較自然。這是其一。”
幽夜公子開始慢慢地說話,應該是在轉述聶秋遠對他說過的內容。
“如果凶犯力大又是熟人,完全可以直接用繩索絞死他,一刀捅死來得更快,何必費這樣大的心機在家具上捆?這是其二。”
幽夜公子踱到棺木邊上,輕輕地拉開了管晟的褲腿,雙腳的腳腕上,顯露出青紫色的索溝,很明顯是繩索捆綁的印記。
“這裏,為什麼要捆?房裏沒有其他繩索,這繩索,是凶手帶走了。讓人那樣捆了脖頸又捆了雙腳,可是,卻沒有中毒和迷藥的痕跡,要怎樣,才能做到?”
幽夜公子的聲調忽然冷靜而沉穩,好像一切都是他親眼看過的一樣。
是啊,要如何,才能製住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再把他捆成這樣呢?
“也許,他是自願的……”我喃喃地脫口而出。
自願的,要在什麼情況之下,才會自願地被綁成這個樣子?
我的心裏忽然產生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設想。那種情形,就算在現代也非常少見,因為,實在是太過前衛了。而這是在唐朝,哦買噶!
我開始動手脫屍體的衣服。
幽夜公子吃驚地張大了眼睛。他咬了咬嘴唇,最終沒有出手製止我。
屍體的上衣隻有一件,扣子隻係了兩個,很輕鬆就解開了。我示意幽夜公子幫我把人翻過來,屍體的後背上,除了已經出現的屍斑,在肩胛骨的下方和尾骨的位置,還各有一條形狀相同的青紫印痕,像是被什麼東西硌出來的。
與我想象中的一致!
我的腦海中構建了一副圖景。人斷氣了,凶手將屍體的身體抬起來,在下麵隨意塞進了一件東西支撐住,然後,開始給他穿衣服。
腳腕的繩子必須解下來,因為要給他穿褲子。
是的,人死的時候,身體大概是赤.裸的。而凶手,想要掩蓋這個事實!
那麼,為什麼要在屍體下麵墊東西?這一點不難想象,如果是我給他穿衣服,我也需要墊的,因為我搬不動他的身子。
這說明,凶手的力氣,有可能其實並不大。
我開始動手解屍體的褲子。脫了還沒有一半,重點部位都還沒有露出來,就聽見幽夜公子驚恐地大喝一聲:“你!幹!什!麼!”
我白了他一眼:“你怕什麼?又沒有脫你的!”
“你你你!!!”他結巴了一陣,似乎一時找不出合適的詞彙,“你你你!!!你成何體統!”
腹語術也能結巴,我感覺很雷。但是現在我的心思沒空放在這上麵,我張口就問了他一個相當學術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