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我的耳根有些發燒。在幾位偵查大神的麵前,我這是瞬間淪為了“常人”的節奏。
“流螢,不必沮喪,你看不出來,不是因為思考的方式有問題,隻是你和我們的信息量不對等而已。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所以自然不可能考慮進去。就是我,現在有幾起也尚未完全解開。”聶秋遠安慰我道。
話雖如此說,但我心裏明白,剛才我想得實在是太過簡單了。仔細想一想,我確實是忽視了一些問題。如果作案人的目的是祭天大典的話,那麼,如聶秋遠他們剛才所說的一樣,案件之中的確存在著不合理之處。
比如說,戶部侍郎案,從刀創和足跡來看確實是那夥人幹的,可我完全看不明白,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這一起與祭天大典又有什麼關聯。
比如說,漁戶案,那位走方郎中的出現是不是太過湊巧了一些?而且,如果漁戶是因為某種原因染上了他們屆時要用的那種疫疾,等漁戶死了也就完了,何必非要派人來殺?而且,用如此駭人聽聞的手段肢解了郎中的屍體,這是唯恐事情不傳揚出去,引起恐慌?
比如說,沐水寺案,既然刺殺的對象是那兩名少年,以殺手的武功,潛入寺內暗殺應該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為什麼偏偏要把一寺的人斬盡殺絕?而且,寺裏留下來的那支奇怪的斷肢是什麼?整個沐水寺,作案人的一具屍體、一件物品都沒有留下,卻留下一支迅速溶化的斷肢?就算斷肢被死去的守軍握住了,殺手想要把它帶走,也絕不是沒有時間的。那麼,為什麼單單留下的是這個?
再比如說,屯營將軍案,如果按照我那個思路,將軍死不死,那是根本就沒有關係的,他們想要的,應該是祭天大典的布防圖。可是他們下手,似乎稍早了一些,大典的具體布防安排,根本就還沒有出來。而且,要布防圖,最好的方法就是偷偷找到,摹畫並帶走,這樣才不會打草驚蛇。把範成初將軍殺死,豈不是會引起極大的動靜,對他們的計劃極為不利?
至於宏禮寺案,那就更怪了。作案的人偷了那麼多東西,是想要什麼呢?從他們專偷帶文字的東西看,是想要這些少年們的訓練計劃,或者是他們當日的行程安排?可是如果這八名少年中都已經安插好他們的自己人了,這些信息對於他們來說就應當完全是透明的,偷這些東西完全講不通啊!
總而言之,如果再沉下心來,細細地考慮的話,雖然很多事情還是想不清楚,但是模模糊糊地會有這樣一種感覺:
敵人在下很大的一盤棋。幕後的人十分老謀深算,執行的人極為幹練勇猛,可是,不知是哪裏出了些岔子,這些執行者把一個周密的計劃執行得不倫不類。說他們沒有這個能力執行到位吧,可是從現場留下的痕跡來看又不像。總之,就是哪裏怪怪的。
“流螢,你是不是這樣想的呢?”聶秋遠的聲音忽然叫醒了我。然後,他就把我腦子裏關於祭天大典的推理思路,十分簡潔地說了出來,就像直接照著我腦子念出來的一樣。
我這才相信了,他們三個是真的把我想的是什麼看得一清二楚。
難道,我那169的智商,在他們麵前就簡單透明至此嗎?!
“我已經想到一些不正常的地方了!”我不服氣地嘟起了嘴,引得駱大春嗬嗬一笑。
聶秋遠也微微地笑了笑,說道:“你能想到的不合理之處,我也猜到了。其實,最主要的,如果做這些都是為了在祭天大典上行刺,那麼這其中有一個極大的矛盾,沒有辦法解釋。”
拜托,我相信你猜到我心裏怎麼想啦,那你就別在這兒假正經地賣關子,打啞謎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