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倒計時三天,人生好像在欣喜地等待,跨入另外一個嶄新的階段。
自從有了秋,自從擁有了愛情,生命每一天都在改變,讓我變成比原來更好的自己。如果每一天在睡下之前都期待明天的來臨,我想沒有什麼比這更加幸福的狀態了吧。
婚禮會在葉流螢生長的碗子山舉辦,現在,我已經在碗子山自己的房間裏了。
一個人。
就在今天,我和聶秋遠被人給分開了。
這些日子,秋每一天都把我盯得緊緊的。每天我睡下之前,他都坐在我的床頭,靜靜地等我睡著才走,第二天清早我醒來的時候,他卻已經早早地來了,用比晨曦還明媚的微笑,為我開啟嶄新的美好的一天。
甜膩的,連體嬰一般的日子,沒辦法形容的滿足。因為離他很近,所以每天都了解他多一點點,每回了解他多一點點,驚歎就會增長一點點。
我的男神聶秋遠,遇事沉靜思索、敏銳決斷的模樣,是最性感的,那個時候的他,顯得沉穩、聰明,靠得住。可是那個不為人知的他,又帶邪氣,時而悶.騷,好奇,有趣,熱烈,充滿激情。
原本隻是遙遠地仰視和傾慕,解得此中真味,就隻有欲罷不能。
可就在婚禮的倒計時三天,粘在我身上的連體嬰被人給扯下來,丟到了一邊,不許他跟我在一起了。
能霸氣地做到這一點的,除了二娘千日紅,肯定也就沒有別人了。
二娘雖然不是葉流螢的親娘,可她心裏對葉流螢的關愛,我感覺還是相當深厚的。二娘性格潑辣又直爽,很對我的胃口,我很喜歡她。
不曉得是不是嫁女綜合症出現了,二娘的脾氣比並時更潑悍了起來。
昨天我們一行回了碗子山,除了媚蘭,還帶來了藺九和王金智。二娘看到我和秋從一輛馬車裏下來,還是秋把我抱下來的,她一下子就怒了。
“聶秋遠,這些年,怎麼就沒看出你是這種輕浮不檢點的人呢?這還沒成親呢,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成何體統?!”
明明罵的是秋,可這不是連我也一起罵了嗎?
聶秋遠趕緊謙卑地低頭,口中一迭聲地檢討,說二娘教訓得是,一邊偷偷地朝我擠了擠眼睛。我心裏頭覺得好笑,咱們山匪,什麼時候這樣講究起傳統禮儀來了?
“聶秋遠,你是仗著在山裏久了,你勢力大,就看輕我們娘倆了?婚姻大事,就這樣草草了事?我們流螢不怨你什麼都不給,可你也不能太過分啊!提前三天才回來,可是把婚事當了兒戲?”
秋這回算是遇到了克星,無論是擺事實還是講道理,無論是點頭稱是還是花言巧語,統統都不管用。最後,二娘帥氣地把手一揮:
“三天後就是吉日良辰了,這三天,你多少也給我守點規矩,不準過來見流螢的麵。流螢就住在自己的房裏,你去半山住著吧,這三天不許上山了!”
半山是碗子山的巡邏崗哨和值班室所在的位置,聶秋遠一個不小心,就在當新郎的前夕被憂鬱地發送到值班室去值了三天班。
在伊川縣各位官差的目瞪口呆之中將聶秋遠趕走之後,二娘拉著我回了我的閨房,給我講解了這麼做的理由。
“流螢,你還小,不懂。男人啊,不能太慣著他,不能讓他為所欲為。今天我一見就知道,你就是對他太百依百順了,這樣他會不在乎你的。”
我心說二娘你這回大概是看走眼了,可是我又不能說出來,隻能點頭稱是。
“流螢,你最後選的是秋遠這孩子,說實話,二娘是有一點意外的。不過,一樣很好,把你托付給他,你爹爹泉下有知,也可以放心了。”
二娘說著話,又哽咽了起來。
我們娘倆又聊了一陣,她就回去了,屋裏隻剩了我一個人。
天黑了,我開始獨自度過與秋分開的第一個夜晚。其實,分開這短短的兩三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俗話說,小別勝新婚嘛!可是仔細想想,我們這是真的新婚好嗎?
我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鏡子裏的自己的臉,感慨萬千。我這麼努力地來到了大唐,終於,我的夢想要成真了嗎?
鏡子裏忽然多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我心裏一驚,嚇得差點跳起來。那人一把就捂住了我的嘴。
定睛一看鏡子,哎,這不是秋嗎?
狡猾的家夥,這才分開了幾個時辰,又跟過來了,難道我真的這麼靠不住嗎?
他鬆開了手,我回過頭來,他淺淺地一笑。
“很想你。”他說。
“別鬧!”我嗬斥道,“二娘讓你呆著,你就乖乖地在山下住兩天嘛,跟你說多少遍了,我不會跑掉啦!”
“很想見你。”他笑著輕撫了一下我的臉頰,“我們不讓他們知道。”
“唉,拿你沒辦法。那,就呆一會兒,你要快點下山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