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95 蜜(5)(1 / 3)

五月初六的清晨,我天不亮就起了床。

其實不是起得早,而是我一宿翻來覆去,幾乎就沒能睡著。

今天是婚禮的日子,如果你跟我一樣,婚前沒有跟男朋友同.居過,結婚的對象又是自己男神的話,那你睡得著才怪。

我爬起來,點上燈,把昨天吃剩的水果切成小片,亂七八糟地貼在了眼睛上。

這要塗上多少粉,才能遮蓋住我因為過度緊張而形成的熊貓眼呢?

我豎起耳朵聽了聽,隔壁靜悄悄的,也許他還在睡覺吧?

是的,隔壁就住著今天的新郎,我的男神聶秋遠。

任平生那件事出了之後,碗子山小小地亂了一陣子。二娘也嚇壞了,對我上上下下一陣亂檢查,最後確信我一根頭發也沒少之後,才放心地抱著我哭了起來。

這下,聶秋遠就名正言順地住回了山上,搬進了我的隔壁,時刻保衛我的安全。

在我們的喜事之前,山上還辦了一件白事。因為任平山侵入碗子山的時候,先到半山去清了一個崗哨,殘忍地殺害了碗子山的六名弟兄。聶秋遠正是因為巡查到了這個被全殲的崗哨,發現死者頸上的傷口似乎是任平山的獨門彎刀形成的,這才驚恐萬分地衝到了山上我居住的地方。

任平山上一回化裝為桂林,跟我上過碗子山。我這個不爭氣的,還專門帶著他在山上逛過,所以碗子山的地形,他早就了如指掌了。按理說,他混進碗子山應該很容易,是根本沒有必要去拔掉那個崗哨的。這麼做,唯一的解釋就是想讓聶秋遠發現並趕過來。

趕過來做什麼呢?按照他變.態的癖好,應該是希望聶秋遠親眼看到他在****我甚至殺了我,這對秋的打擊會是毀滅性的。可是他偏偏又什麼都沒有做,真是莫名其妙。有人說女孩的心思你別猜,我覺得任平生的心思你才是真的不要猜,因為猜死你也猜不明白。

那六位弟兄是因為我而躺了槍,所以我心裏大大地過意不去。秋帶著我一起去停靈的地方念了經,他們的遺體現在還在那裏停著,準備停過七天再入土。所以我們的喜事辦完,馬上還要辦喪事。

總之就是說,任平生真是一個殘忍的,對生命極度漠視的人。

估算著水果片的冰鎮效果差不多了,我把水果扒下來,卻忽然發現對麵已經多了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笑嘻嘻地看著我。

“你幹嘛每回一點動靜都沒有,嚇死人啦!”我生氣地喝斥今天的新郎倌,“而且,你現在不應該跑來見我的!”

“可是我想來看看你啊,因為我昨夜,一夜都沒有睡著啊。”

原來像他這麼沉穩的人,也會在這個日子,因為緊張和激動而睡不著覺呢。

“真真,不用擔心,今天一切都很簡單的。因為你說不在意,所以所有的禮俗都免掉了,咱們就是去祭一祭祖宗,跟兄弟們喝場酒熱鬧熱鬧,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我點了點頭。

關於這件事情,秋一直覺得很歉疚,可我真的覺得沒什麼。本來按唐代的婚俗,“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這六禮還是要遵守的,一切按規矩來,才是合法的婚姻。可是想一想,我們是山匪好麼,這身份本身就不合法,還管什麼規矩呢?

聶秋遠馬上就要出任大理寺少卿,如果以大理寺少卿的身份對我明媒正娶,那陣仗可就大了,程序一複雜,傳得一遠,難保天鏡門不來搞破壞,造成危險。還不如趁上任之前,悄悄地,在山上成了親,誰也不知道,就是自家兄弟熱鬧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