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少平?這個名字,確實是聽說過的。
玉衡司的建立,是皇帝的意思,目的在於在朝中形成一條可以對抗各種犯罪的強有力的脊梁。玉衡司具體的組建任務交給了白千帆,白千帆深曉皇帝的心意,加上自己的判斷也是如此,便在組建的時候實際形成了玉衡司的隊伍核心,也就是他,聶秋遠,駱大春,還有我四個人。這就是我在長安養傷時白千帆特意來和我單獨談過話的原因。
所以玉衡司的人選,是我們四個根據對全國官吏的業績和品格評估,結合人員的出身和生長背景,綜合評判,精心挑選,然後由白千帆親自與他們會麵,最終敲定的。所以,玉衡司有哪些人,我大致都是知道的,隻是沒有一一見麵,所以名字和人對不上號。
譚少平,安徽亳州的法曹參軍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最擅長的是搞偵查實驗。當時我看過他的介紹就感覺非常詫異。古代科技水平差,沒有鑒定能力,所以查案時進行偵查實驗就非常普遍,可是偵查實驗做得如此細致精妙的,我還真是見所未見。
從今天的事情就完全看得出來,他一個不會武功的文官,竟然巧妙地從數名武功高手眼皮底下安然逃脫,還利於自己擅長的機關陷阱,反誅殺了追擊自己的敵人,足見其判斷力和動手能力都是極強的。
我忽然有一種感覺,我有一點因為自己是玉衡司的成員而感到驕傲了。
“譚兄,行刺於你的殺手共有多少人?”聶秋遠問道。
“五人,已經全部除去了。”
“隻有五人麼……”聶秋遠微微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
“聶大人……可知道這些究竟是何人?”譚少平試探著問道,“我見他們的目標似乎隻有我一個,與我家人似乎倒也無涉。”
我們便把天鏡門準備出其不意,除去玉衡司的計劃給他簡單地講了講。譚少平告訴我們,他並沒有收到過白千帆的通知,就遭到了突如其來的追殺,當時就迅速離開了亳州。
果然如我們所擔心的,從時間上計算,消息送到白千帆那裏,再由他一個個地通知,果然是來不及了。這件事情實際上是聶秋遠的判斷失誤,因為他認為,要想除去玉衡司,對於天鏡門來說也並沒有那麼容易,他們應該是需要周密地計劃一番的。如果要周密計劃,不可能動手這麼快。但天鏡門很有魄力,人家就是動手了。
“譚兄除去這些殺手之後,原本是作何打算的?”聶秋遠問道。
譚少平道:“不瞞聶大人說,我原本也隱隱地猜到了此事可能與玉衡司有關,所以原本打算的是去一趟京城,見一見白大人,看看其他人是否也遭了襲擊,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們。難不成聶大人也……”
聶秋遠點頭道:“正是。”
他便把棣州法曹蘇離澈已經遇害的事情簡略地講了講。譚少平也認識蘇離澈,聽說蘇離澈已不在人世,少不了唏噓感歎了一番。
既有緣碰上,我們便決定同行。聶秋遠把我的馬給了譚少平騎乘,自己與我同乘一騎,我們三個人抄小道一路往西,向長安進發。
由於我們兩路身後的“尾巴”都已甩去,所以之後的路上,再也沒有遇到什麼阻礙。三日後,我們順利地到達了長安,進入雍州府,見到了白千帆。
白千帆見到我們,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秋遠,弟妹,沒事就好。”他忙把我們幾個迎了進去。
我們進了雍州府才知道,這幾天陸續從各地設法來到長安的玉衡司官員,已經有二十多個了。他們之中,有的是接到了白千帆的指示直接來的,並未遭到襲擊,可能屬於天鏡門尚未掌握的人員。而另一部分,就是像我們路上遇到的譚少平一樣,在殺手的追襲下巧計突圍,憑自己的感覺來到了長安。
這件事情,白千帆已經密奏了皇帝。皇帝對於天鏡門的猖狂行徑極為震怒,所以,特意調了左營軍士來守衛雍州府。現在的雍州府,簡直給守得像個鐵桶一樣,就算武功再高強的人,想要來此涉險也得認真思忖思忖。
我們在路上沒日沒夜地跑了五六天,全身早都髒得不行了,人也困頓不已。正好其他人也在向長安彙集的過程中,眼下我們也做不了什麼,所以白千帆就為我們安排好了住宿的地方,讓我們先好好地洗個澡,睡上一覺,有事第二天再作商議。
這一覺睡得非常之香,從白天就開始睡,一直睡到第二天天大亮。我覺得聶秋遠應該也睡得挺好,因為一直有種枕著他手臂的感覺。不過到底好不好我真心不知道,我太累了,睡得簡直像死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