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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出場的順序是按照學號排的,我的學號在中間偏後的位置,所以先坐在旁邊觀看了不少同學的表演。
按理說我們都是學刑偵的,心理素質比一般人要好得多。但是從第一個人上台我就明白了,書本上的東西,還真是不能無腦套用的。
一號同學是個偏內向的家夥,而我們的舞台設在室內,把講桌一搬,沒有任何遮擋地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之下,所以他還沒說話,身體的各種不舒適語言就已經開始出現了。我看著他一頭汗,兩隻手絞來絞去,不時地抬起手來摸摸鼻子扶扶眼鏡,就覺得十分好笑。
這些其實都是書本上教給我們的說謊的特征,可是現在他還沒說話呢好嗎,不自己去體會不知道,同樣的特征更大機率出現的情形,其實是緊張。我想這大概就是張揚想讓我們用自己的身體去感受的東西。
我看著前頭的同學們一個一個地完敗,在說謊及被提問的過程中一個個露出各種破綻,我就在想,我該用什麼辦法來打敗張老師呢?
我認為,要掩飾自己的緊張和不安,首先最好能震懾住對方,搞暈他,打擊他的心理,讓他一時無暇顧及我的破綻。我們有一個優勢,那就是並沒有規定我們必須說什麼樣的謊。所以我就不再看台上了,我開始腦補看過的各種韓劇。
輪到我的時候,我深吸了一口氣,代入了某韓劇的女主角。我演得十分投入,以至於紅了臉。我快步走到張揚麵前,忽然跟他對視,又趕緊移開了眼神。我局促地用腳搓著地,支支吾吾地說:“老師,其實我……我暗戀你好久了!”
用一種表麵上正常人都會有的假的緊張來掩蓋內心深處真的緊張,哎,我可真是個天才。
張老師果然被我的創意嚇傻了,他目瞪口呆地看了我三秒鍾,台下也傻了三秒鍾,然後忽然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這種逗比的氣氛更加消弭了我的緊張感,我清了清嗓子,開始煞有介事地編造起我暗戀“張老師”的經過來。
我覺得我的表現挺放鬆的,編得也還算圓,可是還沒說到一半,張老師就咳了兩聲,跟嗆到了似的,然後他就忽然揮了下手,說:“行了,下去吧!你及格了!”
下了場,同寢的姑娘捅了捅我,說:“真特麼不公平,我都從你身上看出了八九個說謊的特征性動作,憑什麼你過關我不過關?”
我刻薄地譏笑道:“是麼,我從你身上看出二十八、九個呢,你說你過得了關嗎?再說了,我這叫策略!”
那個時候我還為自己的策略得意洋洋呢,可是現在我長大了,也嫁了人,懂了許多事,以一個輕熟女的眼光重新來看待這件事情的話,我隻能說一句:“哦買噶……”
那個時候的我,還真是二得可以啊!
不過現在的我在偵查水平上已經與那時不可同日而語了。那時的我,實踐實在太少,要不是有張揚,我肯定還得摔更多跟頭。可是現在,我已經孤身一個人,在大理寺瘋狂地辦了一年的案,什麼人都見過了,什麼話都問過了,如果麵對著過去的自己,已經可以微笑著歎息和搖頭了。
所以天雷宗間諜事件對於我而言根本沒有任何難度,可以說,比我想象中還要簡單得多。
因為上來問的第一個人,就還未成年呢。小夥雖然有點小聰明,但一看就是撒謊的,被我連哄帶詐,軟硬兼施,不到半個小時就嚇哭了,把秘密向地火宗傳遞情報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原來小夥是天雷宗某高管的貼身生活秘書,可是高管比較粗心,小夥的母親生了重病,需要稀有藥材醫治的事都沒有掌握,結果被地火宗給掌握了,以此為突破口,發展了一名探子。
小夥痛哭流涕,深感對不起宗族,對不起群眾,誰都對不起,搞到最後訊問變成了我們一圈人一起哄他。
我還是頭一回參加如此有喜感的審訊,隻見一通手忙腳亂之後,司律使們就有的去放人和賠禮道歉,有的護送小夥回家,有的給宗主那邊彙報,總之這個衙門裏像開了鍋一樣。
一番忙碌過後,司律使首領胡宣之就向我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說:“女俠的智謀超凡脫俗,我等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們一下子就打成了一片。本身都是些爽快的人,聊起來哪怕不在一個波段上,感覺也相當投機。所以我就在他們的大力挽留之下,在衙門裏暫時落下了腳,晚上還和他們喝了酒。
胡宣之說,等把奸細的事情報上去,宗主處理完了,肯定會接見我,對我表示感謝。他答應,這事了完之後,馬上就會找人把我平平安安地送出天雷宗這片隔絕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