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的胡子怎麼了?”張飛一向大大咧咧,見到二哥關羽時沒有著急去看大哥劉備的調令,反對二哥的新形象感到好奇。隻是張飛不知道,他無意中的一句問話,戳到了關羽的痛處。
而關羽對三弟的性情頗為了解,清楚他問這個絕非想要諷刺自己。可越是這樣,關羽越是有火無處發,隻能隨口敷衍一句道:“太長了礙事。翼德,趕緊看看大哥的調令。”
“哦。”張飛應了一聲,沒有再問關羽有關胡子的事情,不過等他看完調令,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倒不是他不願去宛城助兄長一臂之力,而是在關羽來江陵之前,他已經給眾將分配完了任務,如今眾將正分頭行事,他這時候一走,難保接任的二哥不會否定自己當初與眾將商議的對策。
對關羽這個二哥,張飛沒意見,但這不代表他就願意自己所作的努力被人否定。關羽見張飛皺眉不說話,不由納悶的問道:“三弟,怎麼了?你擔心江陵?”
“二哥誤會了。”張飛聞言連忙解釋道:“二哥的能力遠在小弟之上,由二哥接手江陵防務,小弟沒有任何意見。隻是二哥有所不知,早在你趕到江陵之前,我軍就發現巫縣有漢軍斥候活動,為此小弟曾做過一番部署……”
聽到張飛這話,關羽心裏了然,當即保證道:“三弟放心,二哥保證盡量不更改你先前的部署。”
而張飛聽到關羽這話,知道自己先前的布置沒用了。雖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但為了這點小事就抗令,又實在有些小題大做,心裏不由暗歎一聲,對關羽說道:“二哥,先隨我進城吧,小弟這就命人召集眾將,交代他們日後聽命於你。”
一番交接,張飛帶著五千人馬趕往宛城,江陵的大小事務如今全數轉交給了關羽。而關羽在張飛走後也信守承諾,並沒有對張飛先前的布置指手畫腳,隻是更改了一小部分人的任務。
糜竺被關羽留在了江陵,主管江陵的後勤保障,這對糜竺倒也不是難事,或者說對大商家出身的糜竺來說是得心應手。相比起不懂事總想表現的馬謖,安分守己的糜竺更得關羽歡心。
關羽很自負,極不喜歡身邊有人為其指手畫腳,但同時他也的確擁有自負的資本,從軍多年,大小征戰不計其數,單論領兵一事,他的確不需要馬謖、孟建這些投效劉備沒多久的新人在旁多嘴。
經過關羽的一番重新布置,荊南的防務的確要比先前張飛的布置要嚴密了一些,但荊南也因此成了關羽的一言堂。眼下的荊南,關羽最大,無人可製,若是不出差錯,關羽自然春風得意,可一旦出了差錯,那就極可能讓關羽萬劫不複。但不管將來如何,眼下的關羽將荊南防守的不錯。
……
宛城
看到自家兵馬再次敗退下來,劉備有些坐不住的問諸葛亮道:“軍師,咱們這已經是第九次攻城失利了,你之前所說的勝機,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諸葛亮聞言輕搖手中的羽扇,老神在在的答道:“主公莫急,宛城易守難攻,想要憑借外力攻破損失巨大,唯有智取方為上策。”
“計將安出?”劉備恨不得搶過那把礙眼的鵝毛扇扔在地上踹上幾腳,可他眼下有求於人,也隻能耐著性子問道。
“若是亮所料不錯,今晚當有破城良機。”諸葛亮一副篤定的樣子答道。
與此同時,宛城郡守府裏的眾人正在爭論,而所爭之事,則是此時城中守軍是否要出城一戰。守城不能一味防守,郝昭之所以有所顧忌,還是擔心此時出城會中了劉備軍的算計。而對郝昭的擔心,李儒也理解,可擁有天眼情報組織的他卻更支持魏延此時所提出的意見。
劉備軍的關羽已經不在宛城城外,此時圍困宛城三麵中西麵的關羽部很有可能隻是諸葛亮的故布疑陣,此前劉備軍的數次攻城,打著關羽旗號的關羽部隻是雷聲大雨點小,壓根就沒有對宛城西麵發起過攻擊,若是此時出城將城西麵的關羽部擊潰,對提振城中軍心士氣會有很大作用。
李儒知道關羽如今不在城外,而接替關羽來此的張飛還在趕來的路上。此時不趁著劉備軍中無猛將的機會下手,等到張飛趕到,魏延再想要有所建樹就困難了。
郝昭和李儒都清楚此時自己在宛城的身份,誰也不願為此事而撕破臉,鬧得不愉快,而且李儒所說也的確有理,郝昭最終還是選擇了同意,但同時他也擔心這是城外劉備軍故意露出的破綻,所以在同意魏延領兵出城的同時,自己與高順也分別上了城東與城南,以防不測。至於城西,自然是交給李儒來負責,有胡車兒隨行保護李儒安全,郝昭倒也不是很擔心。
夜幕降臨,直至二更,蓄勢待發的魏延率領三千精兵悄悄半開城門,離開了宛城。也就在魏延出城不久,宛城一間民居的門也悄然打開,數十道黑影魚貫而出,悄然接近西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