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審判日(1 / 3)

“怎麼了,魅蝶王,連我聲音都認不出來了?”金縷玉衣的男子周身上下莫名卷起奇異的旋風,綺麗地裙擺隨風搖曳。

“不對,你不是他。”魅蝶王斷言。

“魅蝶王,是他嗎?”卡萊娜也認不出眼前的科姆雷斯,艾斯裏則驚訝於科姆雷斯身上星星點點的玉石。

獅伯看著魅蝶王失魂落魄的模樣,口中念叨:“別被假皮囊迷惑了雙眼。”

艾斯裏將科姆雷斯從頭看到腳,這一身華麗的飾品是他幾輩子都未曾見過的稀罕之物。

“魅蝶王,科姆雷斯怎麼可能活這麼久?”艾斯裏訝異。

魅蝶王轉身朝艾斯裏笑道:“他自封為神,想活多久就活多久。”

“你怎麼了?你清醒點。”艾斯裏驚蟄。

“洪荒世界的法則就是:隻要不被殺死,你就可以永遠活著。”獅伯冷不丁地從口中丟出一句話。

“這就是爸爸選擇這裏拋棄極北世界的原因?”卡萊娜終於明白自己不老不死的原因,因為洪荒世界隻有弱肉強食。

“沒錯,這一點我早就知道。”獅伯聲音驟變。

艾斯裏叫罵道:“科姆雷斯,你為什麼要殺害阿拿法?”

金縷玉衣的男子沉色道:“科姆雷斯早就死了,你該叫我‘神’。”他故意加重神字的語氣,意在強調天上地下,唯他獨尊。

“呸。”艾斯裏報仇的怨氣蓄勢待發,“拿命來,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喔,你手中的弓還是我的呢!”科姆雷斯陰陽怪氣地說。

艾斯裏毫不示弱,“現在我才是他的主人。”

“你?”科姆雷斯輕聲歎息,“這破爛既然你要,就送你好了。”

你……艾斯裏一時氣結,不知道該怎麼說回去,隻好愣在原地。

魅蝶王走上前一步,說:“千年前你騙了我們,如今害死大家,我要你血債血償。”

獅伯悄悄從身後召喚身上的縛靈梭和擒天鏈。

卡萊娜更是怒不可遏:“你屠盡我全族,今天非下地獄不可。”

話一說完,卡萊娜祭起手中的金剛錐,銳利的金光照射在整個大堂內熠熠生輝。

魅蝶王也操動著身體裏的靈源在身體中央形成一個光圈,淡淡地粉末夾雜著粉塵飛舞其間,艾斯裏則舉起手中的羽神弓橫放握著,另一隻手汲取不少的光華彙聚指間。

一時間,大堂內殺氣騰騰。

科姆雷斯不緊不慢地說道:“等等,先給你們介紹個家夥。”他雙手鳴掌,一位穿著黑袍的蒼老長者從艾斯裏等人身後的正門走進來,身邊跟著一隻會飛的精靈。

“山魈巫師。”卡萊娜和魅蝶王總是同聲,獅伯有些看不清般眯起雙眼仔細打量著來者。

艾斯裏喜出望外,他認識那隻精靈,正是他遺失的好友,“沃斯”。

“沃斯,原來你還活著。”艾斯裏口無遮攔地喊著,其他三人麵麵相覷。

“艾斯裏,原來你認識山魈巫師。”魅蝶王聲音低沉的說。

艾斯裏轉頭看向魅蝶王他們,口中念叨:“那邊的精靈是我的朋友,正是因為他,我才卷進這莫名其妙的紛爭裏。”

科姆雷斯大笑,“原來命運早已注定今日要做個了斷。”

卡萊娜不知該說什麼,倒是獅伯侃侃而談:“山魈,好久不見。”

穿著黑袍的老者正是想吃掉艾斯裏的老妖怪,他摘下頭頂上的衣帽,說道:“獅守衛,別來無恙。”

沃斯目不轉睛地盯著艾斯裏,眼睛泛著輕許淚光,但不知為何轉瞬即逝,之後,又擺出一副不理不睬的姿態。

“原來山魈巫師就是你。”艾斯裏恨得咬牙切齒,“放了沃斯。”

山魈巫師兩眼放光,鬼魅的靈動聲從他喉頭發出,“想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沒有出現嗎?”

艾斯裏氣得火冒三丈正欲上前開打。

“當日我從你手上救走艾斯裏,你就知道自己不是我對手,所以找科姆雷斯幫忙,對不對?”卡萊娜從一旁竄出,句句鏗鏘有力如疾風競走。

山魈巫師跨過殿門的門檻,往裏跨一大步,說:“小姐,我其實根本不知道這家夥在你手上,你爸爸生前待我不薄,死後也沒處死我,我這算是報恩。不殺你,不代表我殺不了你,我隻是想看看這孩子的結局到底如何。”說著抬起滿是皺皮的手臂指向艾斯裏。

“我可找這孩子幾個次元空間了,卻沒料到竟然掉進洪荒世界,真是天意。”山魈訕笑,沃斯舉止異常,兩對小翅膀撲騰起來。

可惡,艾斯裏心下一緊。在聽完山魈的一席話,原本壓抑的怒意萌生出絲絲殺意。

“今天這麼多人都到齊了,可真熱鬧。”冠冕台上的科姆雷斯拍手叫好。

獅伯早已按耐不住,詰問道:“奧萊納多,看樣子這幾千年你是逃到外界去了,活的可好?”

眾人齊刷刷看向獅伯,這才知道山魈巫師名叫奧萊納多。

“獅伯,他是什麼來曆?為什麼爸爸曾將他關押在這?”卡萊娜雙眉緊蹙。

“克伊莫族。”獅伯輕蔑一笑。

卡萊娜釋然,“我聽爸爸說那是精靈族群當中的小部落,不是絕跡了嗎?”

“他可是唯一活下來的長老,能力不容小覷。”獅伯坦然,“你爸爸當初也是受了他的恩惠號召部分人族群眾隨他一起來到這裏,因此對他不能懈怠。”

沃斯聽到“唯一活下來的”幾個字,頓時麵如鐵青,“奧萊納多,你居然騙我。”

“騙你,隻是讓你這小家夥給我帶路,如果沒有你跟蹤金石的下落,我又怎麼會找到那孩子,也不會看到這一切了。”奧萊納多狂傲大笑。

沃斯發動周身的魔法對準奧萊納多。

“小不點,別忘了,你的魔法還是我教的。”分秒間,山魈巫師將沃斯打飛落至窗外的懸崖下,“沒用的家夥,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找死。”

眾人再也忍不了了,大戰即刻點燃,好在沃斯是精靈能飛,一路飛上大殿,艾斯裏看到沃斯沒死,怒目嗬斥奧萊納多:“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艾斯裏發動萬箭射向山魈巫師,奧萊納多左右閃躲一一避過,“孩子,你的招數套路我都看清楚了,這一路我可沒少觀察你。”山魈傲視。

沃斯飛到艾斯裏身邊落下,“艾斯裏,很高興又見麵了,以後我會一直跟著你和你並肩作戰。”

“好,”艾斯裏心情爽朗,連聲叫好。

魅蝶王偷偷朝奧萊納多打出一個光波,奧萊納多反手變幻出魔法手杖往地上輕輕一敲,頓時光波穿過手杖分成兩半且變成碎末漫天飄灑。

科姆雷斯站在冠冕台上看著眼前發生的打鬥,嘴角微揚,倚靠在黑暗處一遇等待艾斯裏等人和山魈巫師恩怨的了結。

獅伯和卡萊娜也不知如何是好,他們倆對望一眼,朝著身後的科姆雷斯飛奔而去,科姆雷斯本想休憩,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擾攪和得沒了興趣,於是動手和獅伯、卡萊娜切磋切磋。

魅蝶王怒吼:“奧萊納多,當初被你偷襲種下蠱毒,今日要你償命。”

她隻是想見到科姆雷斯最後一麵,僅此而已,既然見到了,她也可以放心去戰鬥了。

“難怪這裏找遍了也沒有你,卻總是聽到你的消息,原來洪荒四門早被你破壞了。”魅蝶王一邊出招一邊怒斥。

艾斯裏發動弓弦,數以萬計的箭矢噴射而出,就像奧萊納多說的,他的套路興許已被窺探的一幹二淨,沃斯則在一旁焦急地等待奇跡的出現。

“又被他騙了,這老狐狸真是狡詐,那我到底是來自哪裏?”沃斯苦思冥想。

一時間大殿內打得昏天暗地,各色魔法光圈和法陣將大殿內所有的牆麵都鑿成了月球表麵。

獅伯和卡萊娜憑借三樣寶物和科姆雷斯周旋,科姆雷斯手中卻不握任何一樣兵器,這在別人眼裏看起來十分狂傲自負,卻也的確絲毫未受到損傷。

卡萊娜的靈力消耗的極快,在交手的途中幾次有些力不從心,獅伯因為肉身的關係,靈力也逐漸減弱,再加上之前受過外傷,體內的靈源已然受到折損。

“你們兩個靈力這麼弱了,還想跟我打?”科姆雷斯歪嘴一笑,不屑一顧。

“你不入地獄,我才不上天堂。”卡萊娜瘋了般狂舞金剛錐,彙聚了全身的魔力注入金剛錐,寶物頓時金光大放,金色光芒四處掃射,猶如一把激光利刃,光芒所到之處皆成兩半。

獅伯自知體力透支,可是稍有鬆懈,他擔心卡萊娜會因此受到傷害,在沒有決出勝負時,他還不能消失,獅伯努力支撐著這具來之不易的肉身。

他抄動擒天鏈,上百條鎖鏈彷如星雲任意穿梭,來回自如,細細的鏈條打在牆體上鑿出一條條痕跡,藏青色的鎖環如蛇頭般緊追獵物不放,所過之處都會纏繞起身邊的物品將其砸向科姆雷斯,然而,科姆雷斯隻需要輕輕揮一揮手就將阻礙他視線的障礙物一並掃除。

獅伯緊接著祭出自己的得意寶物“縛靈梭”,這縛靈梭是人族供奉的女神下界教女子織布時用的工具,後被人族的長老加以修煉成寶物;卡萊娜的爸爸偷走了這件寶物,原因是縛靈梭有很強的靈性,可以翻雲覆雨,也可以鎖住靈力形成陣法困住敵人。

獅伯將縛靈梭朝大殿上空一扔,縛靈梭變成一個超大的織布梭子在殿內急速旋轉,頓時風雨大作,科姆雷斯微微蹙眉,奧萊納多和艾斯裏等人停止了打鬥看向梭子,沃斯則保持對奧萊納多的警惕心,雙眼直勾勾盯著奧萊納多。

在眾人還沒來得及詢問時,梭子碎裂成碎片紛紛落下形成弧形包圍圈,獅伯大喊:“快進來,我要關陣了。”

艾斯裏抱緊沃斯小小的身體牽著魅蝶王往大殿中央飛奔而去,山魈巫師連放幾個魔法光打向他們也被魅蝶王另一隻手擊出的死魂粉一一化解。

卡萊娜在無限放大金剛錐金光魔法的同時,也一點點退入弧形陣中,科姆雷斯被金光逼迫得進不了卡萊娜的身,口中嘖嘖不爽。

弧形陣瞬間關閉了出入口,從外麵看裏麵是空白一片,就像是一個巨大氣泡停在大殿中央而已,裏麵的布景就和沒有陣時一樣,至於獅伯等人就無從知曉了。

科姆雷斯中指輕彈一顆魔法石打入陣中,卻被隱形的光壁牆彈了回來,科姆雷斯笑道:“哼,是逃掉了嗎?”

山魈巫師拄著手杖走向冠冕台。

“科姆雷斯,你有今天的成就不該感謝我?”奧萊納多耷拉的臉皮在臉上形成一層層彎曲的波浪,滿臉的紋路清晰可見,瞳孔的眼色忽明忽暗,細長的下巴足以敲碎堅硬的核桃,散亂的黑白發絲垂到腦後,蒼老肮髒的體態使人厭惡。

“我覺得你該漱漱口照照鏡子了。”科姆雷斯打趣道。

奧萊納多情急之下將手杖往地上一沉,示意科姆雷斯說話最好友善點。

“若不是我,你會有今天的一切?我是你的再造之主。我命令你,立刻用王劍斬去這個陣的外圍結界,立即動手。”奧萊納多惱怒。

科姆雷斯立在原地始終不動。

“科……”奧萊納多還沒說完,科姆雷斯手掌中央出現一個星際光圈,從裏麵現出一把銅劍,劍身雕刻著綺麗的銘文,金絲玉石鑲嵌的劍柄閃爍著妖豔的光芒,科姆雷斯反手抓起劍柄,一劍刺穿了奧萊納多的胸部,血還來不及粘在劍尖,可見劍體的鋒利程度極強。

雖然陣外的人看不見陣內的一舉一動,但陣內的人卻對陣外的事了如指掌,獅伯等人看著奧萊納多慘死在自己麵前,不經打了寒蟬,駭歎科姆雷斯的手段剛烈狠厲。

眾人心下思忖這把貿然顯現的王劍到底是何等寶物?居然滴血不沾。

科姆雷斯瞧著奧萊納多詫異驚恐的表情,臉上洋溢著病態的笑容,說:“你的存在是多餘的,練了一輩子金石,最終還不是被我所用。”

奧萊納多誓死咽不下惡氣,“科姆雷斯,你永遠都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你的重生是證明我手段高超的證據,哈哈哈~”說完這段遺言後,山魈巫師化作飛灰隨風飄散,消失在茫茫洪荒世界。

科姆雷斯收回手中的劍,朝陣裏的眾人說道:“給你們一刻鍾的休息時間。”

陣裏,艾斯裏在最關鍵的一刻遮住了沃斯的雙眼,直到沃斯說:“怎麼樣了?他死了吧!還在嗎?”,艾斯裏才放下雙手,惺惺然說道:“都過去了,沃斯。”

“沒事,別擔心我,我不難過。”沃斯語氣堅定,雖然身體不大,內心卻很善良,可容納百川。

艾斯裏捏了捏沃斯的肩膀,相視一笑。

“獅伯,怎麼辦?科姆雷斯隻給一刻鍾的時間,這麼說一刻鍾後,他是打算硬闖了。”卡萊娜焦急地抓著獅伯的雙手。

“小姐,這縛靈梭此前在環花陣耗盡了靈源,如今的陣法也是放手一搏了。”獅伯無奈地搖了搖頭。

“就沒其他的法子了?”卡萊娜從不畏懼此刻卻顯得畏畏縮縮起來。

“小姐,你怎麼了?你從未這樣慌亂,鎮定點。”獅伯翻過卡萊娜的雙手緊握著放入懷裏取暖。

“獅伯,你看到了,他的那把劍實在太厲害,我們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山魈的下場你也看到了。”卡萊娜聲音哽咽。

“肯定有別的法子,肯定有……”獅伯確信。

他一把將卡萊娜抱在懷裏,“小姐,你小時候受委屈了都會跑來找我,然後躺在我懷裏哭,沒事,哭出來,興許哭了,我們就不怕了。”

魅蝶王看不慣這種矯情,她起身走到陣中光壁的邊緣,用手試了試光壁的能力,就在她剛一觸壁的瞬間,一股麻痹神經的疼痛感暗流從手心打入全身。

魅蝶王疼得踉蹌退後幾步,獅伯瞧著受傷了的魅蝶王,說:“這外層的結界不是一般寶物能破除的,縛靈梭原本是人族至尊女神的信物,既然是神器,肯定有很強的能力保護我們,別擔心。”

“那你打算呆在這裏永不出去?”魅蝶王孤冷地寒磣道。

獅伯氣結,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又悄然放下,他原本想用手指著窗外,但忽然發現這是幾千米的高山金頂,他隻好噤聲。

魅蝶王東瞧瞧西看看,在陣中來回踱著步子,她一會兒看向閉眼休憩的艾斯裏,一會兒又看向躺在艾斯裏身邊呼呼大睡的精靈沃斯,不經眉頭緊蹙,逐漸深思起來。

“你想出什麼法子了嗎?”卡萊娜看著魅蝶王沉著冷靜的模樣問道。

“沒有。”魅蝶王隨便敷衍了句,頭也不朝卡萊娜望望,這不免令卡萊娜的處境有些尷尬。

一直好強的卡萊娜,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別人的蔑視,那比剜她的肉還痛苦。

艾斯裏被來回的腳步聲驚醒,連續幾天的噩耗使他沒能得到充分的睡眠,他一睜眼就看到魅蝶王健步如飛般在眼前來回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