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如影隨形的蹊蹺(1 / 3)

莫納多走進洞穴,一位少年正在低頭思過,“艾米裏,你可以離開了。”

艾米裏有些驚詫,他才來這裏不到一年,莫納多為什麼要放他走?

“我知道你疑慮,我讓你走,有原因的。”莫納多端坐在一塊石頭上,兩隻腳盤在一起,黑色的麵紗依舊遮住模糊不清的半張臉。

艾米裏站起身,走向莫納多,說:“長老要我怎麼做?”

“替我暗自監視那位外族來客。”

“為什麼?”艾米裏不解。

“你不用知道,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事成之後,我可以賜予你一股精魂之力。”

艾米裏從莫納多口中得知報酬是他夢寐以求的力量,他不假思索地點點頭,於是轉身離開洞穴。

洞穴外煦風和暢,陽光鋪灑在大地上映襯著顯得格外金黃。

莫納多的洞穴處在諾伊族管轄範圍中的戈壁灘上,艾米裏兜兜轉轉總算是回到族中的小鎮上,繁花似錦的街道和先前他所見到戈壁砂礫截然不同,這裏傳喚著寥寥生機,他看到不遠處的裁縫店,於是緩緩走去。

“想要什麼樣的衣服?”裁縫店老板低著頭整理著桌上雜亂的布料,店老板是個二十出頭的妹子,雖然比艾米裏年長,但店老板抬頭後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來賓。

“嘿,艾米裏,你怎麼從長老那被放出來了?”店老板喜迎。

“古古裏,你要這麼諷刺我嗎?”艾米裏覺得店老板是在笑話他。

古古裏微笑不語,扯著手裏的布料,問:“來買衣服?”

“嗯。”艾米裏從口袋裏掏出幾枚諾伊幣,這是諾伊族的交通貨幣,用來買衣物、武器和食物、藥材。

“這些錢可不夠我給你做件上等衣服喔~”古古裏寒磣道。

“不用太好,隻要合身就好了。”艾米裏囁嚅著。

“我知道了,你過來,我量下你的身高體重和腰圍胸圍。”古古裏忙著搭理手上還未弄完的事情,嘴裏卻不停地對艾米裏客氣地說。

艾米裏配合著古古裏做完了所有的程序,他時不時嬌羞的模樣倍顯尤憐。

“什麼時候可以來取?”艾米裏緊張地問。

“這麼趕啊!”古古裏問。

艾米裏點點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古古裏烏漆墨黑的小臉,他是喜歡她的,即便古古裏年長。

古古裏無奈地說:“起碼也得三天,三天後來。”

“好。”艾米裏得知結果後起身就走,古古裏急忙喊住了他:

“艾斯裏回來後,你又一直呆在長老那,去見見他,幫我打聽點事。”

“什麼事?”艾米裏有些疲倦,長老交代了任務,如今又被喜歡的人拜托,雖然樂意,但情況不同的是:古古裏讓他去見艾斯裏;這無疑令他進退兩難。

艾米裏並不喜歡艾斯裏,從小就不喜歡;自從遇見古古裏,古古裏的眼裏就隻有艾斯裏,不論他多麼努力,他永遠都隻是備胎。

“艾斯裏手上有兩件寶貝,我很好奇,你幫我打聽清楚,作為報酬,我可以額外親手縫製你喜歡的圖案花紋,也可以給你換上等蠶絲麵料。”古古裏誘惑他。

艾米裏對這些都棄之若無,不過,古古裏說要親手縫製,這使他斷然不能拒絕殘忍的誘惑,於是,他答應了。

時間悄然流逝,鎮上車水馬龍,艾米裏看著街道來來往往的族人軌跡,自己仿佛就像是停滯在時空中的一隅,無從下腳。

正如古古裏說的那樣,他應該去見見這位故友,若不是他,自己也不會被罰,他晃動著身影朝艾朗多家的方向走去。

“沃斯,吃早飯了,快起來。”沃斯如毛毛蟲般在被窩裏蠕動,艾斯裏猛地掀起被褥,大聲喊道:

“懶蟲,再不起來,就把你扔到火堆裏做烤肉。”艾斯裏奸笑。

“再睡會,別吵。”沃斯慵懶地打著哈欠,他許久都沒有睡得這麼安穩了。

艾斯裏從一大早就開始忙碌著做飯,這是他第一次下廚,艾朗多聽說了件急事,匆忙穿上外衣就走了,臨走前朝著裏屋喊道:“艾斯裏,食材都在桌上,自己先弄,我有事要出門片刻。”

艾斯裏很討厭做飯,每次飯後的景象都會抹滅他的耐心,此時,沃斯還不願意起床幫忙,這令他更加惱怒,直接掀了沃斯的被褥。

“不要再睡了,當心一睡不醒。”艾斯裏惡意地說。

“艾斯裏,你真是……”沃斯不耐煩地睜開朦朧的睡眼,瞧著艾斯裏身上的圍裙,不經嗬嗬大笑。

“不許笑。”艾斯裏氣不哼聲地走出房間,來到廚房後,又開始了切切剁剁。

沃斯飛舞著一對翅膀,木訥地站在一旁,仔細觀察著艾斯裏的一舉一動,他從沒想過吃頓飯會這麼麻煩,每樣食材大小都必須精確,更令他不解的是擺放在一角的輔料盒,裏麵裝滿了各式各樣的調味品,有些芬芳有些刺鼻,有些無味,嚐起來卻無比苦澀,更有麻醉舌苔的小顆粒物使他扼腕歎息:真是吃飯容易,做飯難。

沃斯嘴裏不經念叨:“好辛苦啊!”

艾斯裏聽見一側的聲音,轉過頭朝沃斯說道:“能把對麵的洋蔥給我嗎?”

沃斯順著艾斯裏的眼光望去,廚房不遠處的一隅擺放著諸多紅紫色的圓狀物體,那應該就是艾斯裏說的洋蔥了,沃斯緊密地靠近那一隅,才猛然發現洋蔥的頭頂上矗立著一小撮須頂,他饒有興致地觀摩著。

“你在瞧什麼啊!快拿一個給我。”艾斯裏催促道。

沃斯抱起一個洋蔥飛到艾斯裏身邊放下,問:“洋蔥也有頭發?”便用手指了指洋蔥頭。

艾斯裏哭笑不得,解釋不清,沃斯隻好悻悻地聳聳肩。

兩人在廚房一來二去不亦樂乎,門外的艾米裏考慮良久,終於敲響了艾斯裏的家門。

“有人在嗎?”艾米裏叫喊。

沃斯聽到咚咚的敲門聲,尋聲問道:“你是哪位?”艾斯裏正忙著手裏的食材下鍋。

“我找艾斯裏,我是艾米裏。”艾米裏回應。

沃斯一怔,心道:怎麼兩人名字差不多,難不成是兄弟?

沃斯飛至門把手,一把打開大門,出現在沃斯眼前的是一位和艾斯裏差不多身高樣貌的少年,似乎哪裏見過,但又想不起來。

“請進。”沃斯將他迎進屋,請他坐下,然後倒了杯熱咖啡遞給他。

“不好意思,打擾了。”艾米裏仔細打量著飛舞的沃斯,盡顯客氣。

“你別介意,艾斯裏正在做飯,我進去跟他知會一聲。”沃斯驚慌轉身,因為他發現客人正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這使他渾身不自在。

艾斯裏揮汗如雨,廚房裏蒸汽彌漫,咕嚕作響的濃湯就快起鍋了。

“艾斯裏,有位叫艾米裏的客人找你。”沃斯重重地說,他擔心艾斯裏忙得忘乎所以。

“是他啊,好,我一會兒就出去,你問問他吃過沒有,叫他一起過來吃。”

“你確定這東西能吃?”沃斯好奇地撇嘴,指著一碗盛裝好了的菜品說。

艾斯裏朝他翻了翻白眼,說:“別看著烏漆墨黑,味道絕對不錯。”

“那我嚐嚐,”沃斯正欲伸手,卻被艾斯裏用鍋鏟猛地一敲:

“不能這樣。”

沃斯隻好作罷,苦著臉飛到客廳裏,“艾斯裏說:讓你一起用餐,意下如何?”

“那我不客氣了。”艾米裏絲毫沒覺得尷尬。

沃斯瞧著眼前的少年,看得出是位有勇有謀的智者,而且不拘小節,這使他駭然。

“快過來,沃斯、艾米裏。”艾斯裏在廚房驚聲叫道。

“怎麼了?怎麼了?”沃斯聽見他大喊大叫,還以為出了大事。

艾米裏急匆匆趕過去,才發現虛驚一場,艾斯裏正為自己的得意之作驚駭,一碗熱滾滾的大濃湯,香氣撲鼻,廚房裏到處都縈繞著濃湯的氣味。

“怎麼樣?我做的不錯吧!”艾斯裏嘖嘖稱讚自己,又不忘向旁邊趨之若鶩的二位吹噓。

“讓我嚐嚐,”沃斯用湯匙舀起一口湯塞進嘴巴裏,“嗯,好美味。”

艾米裏也順手拿起另支湯匙舀湯,喝完後同樣誇讚艾斯裏廚藝精湛,三人入座開始品嚐美味佳肴。

“艾米裏,今天長老讓你出來了?”艾斯裏詰問。

艾米裏想了想,不能讓艾斯裏知道自己的事,於是說:“嗯,長老讓我回家幫父母耕田,今年收成不好。”

“這樣啊,你去瞧過古古裏了嗎?”艾斯裏詢問。

“看過了,還是老樣子。”艾米裏沒有吃飯,饑不擇食,嘴巴不停嚼動著。

“那天在樹下的是你對吧。”艾斯裏低著頭吃飯,語氣凝重。

沃斯這才想起為何初見艾米裏就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那日他們回族裏,一位叫古古裏的女子跑來推搡艾斯裏,他瞥見艾斯裏的眼神卻望向別處,正是他。

沃斯心中一顫,難道他們陷入三角戀了?不經駭歎。

艾米裏又吃著一口西藍花,嚼動著嘴巴吧唧吧唧作響,說道:“是我。”

“怎麼不過來和我打招呼,要不是長老……”艾斯裏話沒說完被艾米裏搶先道:

“我看這麼多人喜歡你,嗬護你,我算得了什麼。”艾米裏語氣堅決。

一時間,餐桌的氣氛異常不順,艾斯裏沒在繼續說話,沃斯左眼右眼來回摩挲,也不管這些,自顧自吃飯。

吃完飯後,艾米裏起身離開座位,“艾斯裏,我在客廳等你,有些事問你。”

艾斯裏點了點頭,忙著收拾餐桌的殘局,餐具散落一桌,沃斯說:“艾斯裏,看我的。”

艾斯裏知道他要幹嘛,於是笑了笑,任沃斯為所欲為。

沃斯雙手合並默念亙古的咒語,桌上的餐具像是複活了般起身飛往清潔池,一一落下,接下來的清潔工作沃斯沒辦法施展魔法,艾斯裏欣慰地說:“這些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