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鳥鳴。

有泥土的清香。

還有藥香。

嚴無謹的身體幹燥而溫暖,他的傷口已被包紮妥當。身上無所不在的痛楚告訴他,他還活著。

“你醒了。”是蕭屏兒略顯冷硬卻溢滿關懷的聲音。

嚴無謹張了張口,可灼痛的喉嚨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燒了一天一夜,喉嚨一定幹得很,快喝藥吧……這回,一定沒人下毒了。”

如果嚴無謹沒有中毒,如果他的眼睛還看得見,他就會看到蕭屏兒哭得紅腫的眼睛。前天夜裏當她從樹林的屍堆中把渾身是血的他撿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快沒氣了。要不是她倔強地不肯放棄,恐怕這會兒嚴無謹的屍體早就已經冷透了。不過話說回來,她沒想到他真的能活過來,他病得那麼重,又流了那麼、那麼多的血,可以想象昨天夜裏的場麵該有多麼的慘烈!蕭屏兒以為他一定撐不到天亮,她已經準備好天亮以後就把他埋了的,可是現在看來,應該不用埋了。

蕭屏兒扶起他,把苦澀的藥汁灌了下去。

“你的燒還沒有退,再睡一會兒吧!”

蕭屏兒輕輕歎氣,他的眼睛還是令人心驚的灰白色。如果這毒治不好,那麼名滿江湖的嚴無謹,就會變成雙目失明的廢人了,而導致這些後果的罪魁禍首就是她!要不是她非逼著他喝掉那碗藥,他也不會差點連命都沒了。可是當時,他似乎知道藥裏被下了毒——也可能是他隨口開的一個玩笑,——否則明知是□□,他又怎麼會喝下去呢?蕭屏兒好想問問他,可又不敢,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知道了答案會讓她更加的自責。

“我要喝酒。”這是嚴無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什麼?喝酒?嚴無謹,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蕭屏兒的聲音一下提了老高。

嚴無謹不說話。就算看不見他也想象得到,蕭屏兒這會兒氣得一定連眉毛都立起來了。

“想喝酒可以,但你得先回答我幾個問題。”雖然明知他看不見,可她還是忍不住要瞪他,看來他一時半會兒是死不了了:“你和血刀是什麼關係?”

“我和血刀能有什麼關係?”嚴無謹的聲音啞啞的。

“我和你第一次遇到殺手,你就胡扯我是血刀令的侍令主;前幾天夜裏你冒雨出去,血刀也在那天出現;昨天夜裏,分明是血刀救了你,你還說你和他沒有關係?”

嚴無謹笑了笑——他居然還能笑:“看來,血刀不止是你心目中的殺神,他還是你的如意郎君呢!”

蕭屏兒臉紅道:“嚴無謹,你說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