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麵前放著一盤涼菜,把雞蛋攤成紙一樣薄薄的餅,然後切成均勻的細絲,像金山一樣堆在盤子中央,旁邊分別圍著肉絲,木耳,涼皮,黃瓜,辣椒,上麵淋上少許的紅油麻醬黃酒和老醋,聞起來很香,吃起來也是鮮辣爽口,雖然不是什麼主菜,但是就算是隻是來過酒癮的酒徒,隻要點一盤菜,點的也必然是這個。
蕭屏兒拿起筷子。
“你要吃這個?”快雪突然道,眼睛雪亮雪亮的一會看著她一會看向她那雙已經舉起來的筷子。
“雞都被你啃光了,我吃口涼菜還不行?”
快雪看著那盤菜,非常嚴肅的搖了搖頭:“不行。”
“為什麼?”蕭屏兒沒氣,她就是覺得,這個人,真是太奇怪了。
“因為……”快雪皺了皺眉毛,咬了咬嘴唇:“我想吃。”
然後,一手端起盤子,一手拿著筷子,對準自己的嘴,淅溜溜的扒了進去。
蕭屏兒看著他仰起的脖子,突出的喉結和擋住他的臉的盤底,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他想吃就吃,又沒有人要和他搶,這樣……至於麼!
酒樓裏的人都停下動作,瞪大眼睛看著他把滿滿一大盤的菜“倒”進了自己的嘴裏,從容的放下盤子,還扶著肚子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你……”她張口結舌的看著他:“就這麼愛吃這個?”
他的鼻尖和嘴角還沾著少許的麻醬,原本很英俊的臉現在看起來有點滑稽可笑。
慢慢的咂了咂嘴,他微微的搖頭:“我不愛吃。”
“不愛吃?不愛吃那你幹嗎……”吃得那麼難看?
“因為我不想讓你吃。”舔舔嘴唇,他身體向前傾,壓低聲音道:“這個菜裏有毒。”
“有毒?”
快雪認真的點頭:“恩,穿腸的巨毒。”
“真的假的?”蕭屏兒懷疑,有毒的話直接告訴她不就好了?
快雪沒理她,直接轉頭對小二道:“夥計,結帳!”
一共是十二兩銀子,這裏好在沒有漲價。
頭發上插著草根,嘴角還掛著少許的麻醬,衣服上破的地方迎風招展,路人紛紛側目,這個快雪依舊走的抬頭挺胸怡然自得。
蕭屏兒隻好離他遠一點,免得也被別人認為是個瘋子。
“喂,那個菜裏真的有□□?”
快雪站住,轉頭對著身後的她嘿嘿的笑:“你是在關心我?”
蕭屏兒翻了個白眼,真是自做多情!她隻是好奇而已!
走了沒幾步,前麵的快雪突然捂住了肚子吭吭唧唧,蕭屏兒跑上來,問:“怎麼了?”
快雪白著臉,咬著牙,抬頭對著蕭屏兒笑:“肚子疼,我們快點找個茅廁。我要方便一下。”
□□反應了?蕭屏兒笑,估計是剛剛紅油吃多了吧?
快雪拉著她飛快的走,直接奔到“恒祥號”的鋪子裏去。
“夥計,借茅廁用用!”
沒等人家反應過來,他人已經閃到後麵去了,隻剩蕭屏兒對著店裏的夥計幹笑。
這裏她曾經來過一次,是嚴無謹帶她來的,身上的這套衣服,還是他給她在這裏買的。
“蕭姑娘?”一個年紀大一些的夥計走過來對著她笑。
“你認識我?”
“是,幾個月前嚴先生帶姑娘來過,所以小的還記得。”
“那……嚴無謹後來還來過沒有?”明知不可能,但是她的心裏還是燃起了小小期望。
“沒有,嚴先生自從那次之後,再沒來過。”
“哦。”果然,他再沒出現。
過了一會兒,快雪從後麵走了出來,看起來麵色好了許多,想是肚子不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