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瑞鬆很守信用,傍晚時帶曉輝出去吃晚餐。
兩人來到一家裝修時尚的西餐廳,保鏢們守在外麵,珍妮留在了公寓裏。這是幾天來焦瑞鬆第一次出公寓,曉輝三分激動,七分緊張,也沒問他為什麼不坐輪椅。
他們預訂的位置在二樓的玻璃窗前,可以看到堪培拉的街景。焦瑞鬆詢問她後點了滿滿一桌子菜,他像之前一樣地照顧她,不假手於服務生,幾乎取代了珍妮的位置。他低聲在服務生耳邊說了兩句什麼。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小提琴手過來,向兩人深鞠一躬,問道:“先生,小姐,晚上好。請問你們想聽什麼曲子?”
“曉輝,你想聽什麼?”焦瑞鬆很紳士地把選擇的機會讓給女士,他穿這套衣服微微不自在,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便輕輕咳了一聲。
氣氛很浪漫,可曉輝卻沒有任何浪漫的心情,她對小提琴一竅不通,難道她要說想聽《梁祝》嗎?她記得的小提琴曲隻有這一個啊。
“還是你選吧,不能每次都是你讓我。而且你喜歡的,我也一定會喜歡。”曉輝本意是想說,既然他能發現兩人共同愛好的食物和口味,那麼他選擇的音樂她必定也會喜歡,但是這句話出口她才發現有多曖昧,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臉頰不可抑製地紅了紅。
焦瑞鬆眼裏含了笑意,嘴角微勾,下頜線在柔和的燈光下更顯得柔和幾分,側頭對小提琴手說了幾句德文。琴師點頭,退到一邊,舒緩的音樂響起。
曉輝一頭霧水,不過,這首曲子確實好聽,想要問是什麼曲子,又怕自己的白癡露餡,隻得低下頭掩飾情緒,隻是焦瑞鬆偶爾投過來的審視的視線讓她很不舒服。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話題轉到昨晚焦嬌的電話時,焦瑞鬆的手機鈴聲打斷兩人的交談。他道了一聲抱歉,起身到外麵去接電話。
曉輝隻聽到“老麥”兩個字或者類似的發音,焦瑞鬆的身影就迅速消失在轉角處。
她等了大概五分鍾,握了握手心裏的東西,衝小提琴手一笑,說:“您的音樂很好聽,不過請您休息一下,我要去趟洗手間,等焦先生回來再繼續好嗎?”
小提琴手本來皺緊的眉頭一鬆,鞠躬退場。
曉輝撩了撩垂到胸前的金色發絲,低頭間,保鏢們守在一樓的門口和外麵的車子裏。她想了想,將手提包放在一邊,隻拿了化妝的小包,詢問服務員後去了洗手間的方向。
但是在即將到達洗手間之時,她轉了方向,這家餐廳是她在網上看了之後向焦瑞鬆提議過來的,樓裏的布局方向她也研究了個七七八八,從防火通道到達一樓靠後的位置時,已經看不到保鏢們的身影。她在包廂前攔住一位女客人,慌慌張張而又調皮地說:“我在跟人玩捉迷藏,你能告訴我後門的位置嗎?”
她很幸運,這位女客人是常客,笑容滿麵地告訴她位置,女客人隻當她是跟男朋友慪氣的小女孩。
出了後門,曉輝摘下反戴的帽子,穿過半條街,找到公共電話亭,她的時間不多,投幣,HK區號,崔曉輝手機號。她緊張地回憶自己準備好的一籮筐話,話筒裏卻傳來機械的冰冷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曉輝的腦袋一片空白,隻回旋兩個字“空號”!這不合理!她再打一次,仍然是空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