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護士一位腳步匆忙地先走了,剩下的那位看看蹲在地上的丁曉光,心有不忍,低聲說道:“病人已經度過危險期,我們正在搶救她腹中的胎兒。”說完,她緊跑幾步追上前麵的護士。
焦瑞鬆眼色一動,他頭微動,幾名保鏢迅速守在手術室外。
丁曉光聽了護士的話眉頭稍微展開,神情不是那麼抑鬱了。曉輝歎口氣,也有些慶幸,把他扶到長椅上坐下:“大哥,先歇會兒。等大嫂醒過來,我們就去看她。”
丁曉光像個孩子一樣不斷點頭,口中“嗯,嗯”兩聲,聽話地坐下來,雙眼緊緊盯著那扇大門。
焦瑞鬆身形不動,眼底有絲厭惡滑過,神情漠然。
兩名護士回來時受到女保鏢的嚴格檢查,護士又驚又怒,可裏麵的病人還等著救治,她們丟下一句:“等手術過後,我們一定會去投訴你們!”
護士進去後不久,焦瑞鬆請的醫生也到了,雙方隻互相點頭,醫生便急匆匆進了手術室,不到一刻鍾,醫生走出來揚聲說道:“焦先生,你的姐姐需要輸血,可是醫院裏的存血不夠了,你——”
他話未說完,焦瑞鬆“騰”一聲站起來說道:“我們是親姐弟,我曾經給她輸過血,醫生,不用再檢查了,直接用我的血。”他冷漠地盯一眼呆怔的丁曉光,大步跟在醫生的身後。
焦瑞鬆話裏的意思曉輝聽得很明白,她呆呆地坐著,腦子裏一片空白。丁曉輝的人生是悲劇,那麼,焦嬌的人生不遑多讓。
焦嬌整整搶救了四個多小時,外麵等待的人焦灼不安,丁曉光坐不住,在手術室外走來走去,口中不斷小聲念叨什麼,形狀如一個瘋子。
曉輝被他晃得眼暈,想要讓他停下來,可丁曉光的憂心如焚不是裝出來的,他的忐忑總要發泄出來。她偶爾會看看焦瑞鬆,可焦瑞鬆就像老僧入定一樣,不說話也不動,隻有眼皮時而眨幾下證明他沒化成石像。
終於手術室門再次拉開的時候,焦嬌躺在病床上被推出來,麵孔因為失血而變得蒼白,翦水瞳眸緊緊閉合,雙手上吊了輸液瓶。
丁曉光跟在病床床後,不停地呼喚:“嬌嬌,嬌嬌……”焦瑞鬆一把推開他,丁曉光再次倒在地上,爬起來追在他們身後去了加護病房。
看到焦嬌終於被推出來,曉輝追了兩步,焦瑞鬆的麵色太過陰沉嚇人,她顧不上摔倒的丁曉光,抓住最後一個醫生的胳膊,著急地問:“醫生,我大嫂,她怎麼樣了?孩……”她沒臉說出孩子這個詞,隻焦灼地望著醫生。
醫生摘下口罩,擦擦腦門上的汗水,呼吸一口充滿消毒水味道的空氣,說道:“小姐,病人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過了危險期,不久便可蘇醒,可她腹中的孩子需要好好調養,病人不能經受一點刺激。”
他暗示得很明顯了,神色不明地看一眼曉輝,問道:“小姐,希望你提醒一下病人的丈夫,他的妻子已經流產過兩次,很容易習慣性流產。希望他和病人的其他家屬能……好好照顧下病人的情緒。”前麵有醫生在喚他,醫生受他一記冷眼,收回了要說的話,不等曉輝再問,他抽出自己的手臂,連忙跟去了加護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