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兒,“國王”又接了個電話,從洗手間出來後,他的目光在曉輝身上環繞一圈。
曉輝立時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她僵硬著,一動不動,猜著可能是雙方交換人質和錢的時候了。她狠狠地想著,焦瑞鬆有那麼多錢,應該會把她的命“買”回去吧?
經今天這一下,她離開焦家的心更堅決了。如果她後幾十年都要在這種隨時可能被綁架的恐懼中度過,她實在無法想象。她還是喜歡原來那種平淡而安定的生活。
曉輝緊緊看著“國王”,不知道焦瑞鬆說了什麼,讓他在那裏兀自盯著她思量。“國王”沒讓她等多久,對那個白狐狸麵具的女人說:“給她胳膊上係個東西,別讓人看出她胳膊上的淤痕。”
“白狐狸”迅速行動,豐臀細腰,行動間嫋娜娉婷,很是風情。她從金黃色的腰帶上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刀,鋒利的刀刃割掉綠色窗簾的一角,又用刀刃的粗糙反麵研磨布條的一端,不多時一條被劃破的布條就成了有毛邊的帶子。然後款步來到曉輝的麵前。
曉輝看她一連番動作流利如行雲流水,吃驚地瞪大眼睛,又看到她舉著刀子走到自己麵前,便瞪著那把刀子悄悄往門口退。她看不到她的臉卻能看到她眼底嘲諷不屑的笑,曉輝挺挺胸脯,對這女人的心態有幾分了然。“白狐狸”既看不起她的軟弱,又嫉妒她作為人質還被人伺候,尤其是伺候她的是“白狐狸”的上司。
她小心地揣測著,現在看來“國王”還不準備撕票,想必他是不敢真得罪焦瑞鬆的。她索性坐在了床邊上,心髒如抽搐一般顫抖不住,麵上卻強自鎮定。人質也要有人質的尊嚴。
“白狐狸”一怔,發出一聲刺耳的輕笑——可能聽在男人耳裏是嫵媚的嬌笑。除了“國王”,另外幾個男人都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曉輝厭惡地皺眉,覺得這笑聲就像古代青樓裏的老鴇發出的。
“動作快點!”“國王”不耐煩地催促,顯然是被“白狐狸”的笑聲弄得惱火,又威嚴地吩咐,“把刀子收起來!”
“白狐狸”狀似隨意地收起刀子,一把掠過曉輝的手臂,在手肘有淤痕的地方綁上綠色絲帶,挽個漂亮的蝴蝶結。曉輝偶一抬頭就看見她眼裏的嘲諷。她鎮定的臉瞞不住冰涼的胳膊。
曉輝這才看到,原來“白狐狸”的腰帶有指長,她那把鍍銀的小刀剛剛好扣在腰帶上作裝飾物,除了她使用的小刀,還有另外三個豎著的指寬的裝飾品,跟小刀是一個形狀。還沒等她看清四個裝飾是否一樣,“白狐狸”就完成了工作,退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就好像從來沒挪過位置。
曉輝卻在這短暫的時間又流了一回冷汗。任誰有人在自己麵前帶了鋒利到可瞬間劃破喉嚨的刀子都不會淡定的。
如此,她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對於綁架什麼的,她一點經驗也沒有。
此刻,她心裏重複多遍的聲音便是:焦瑞鬆,快點來救我吧!
“國王”看了一眼“白狐狸”的工作,對他的下屬冷冷道:“我們出去。把焦太太帶上。”對曉輝說:“焦太太,麻煩您配合。”
曉輝點點頭,她想活命,想少吃苦頭,自然是要配合的。
“火狐狸”走到曉輝身邊,從梳妝台上拿來一件黑色的披肩披到曉輝肩上,披肩是長款,遮到腰部下,又取了那隻“王後”麵具給她係上。
“國王”說了句“焦太太,得罪了”,當著曉輝的麵拿出一把玲瓏小巧的手槍,手槍滑到曉輝腰上,抵住。
曉輝呼吸一滯,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呆呆地被“國王”那隻充滿威脅的手推著往門外走去,冷汗順著光裸的背滑下來,把腰間的禮服潤濕。“國王”腳步一頓,繼續往前走,加入到熱鬧的化妝舞會中去。
他雙手鬆鬆摟著曉輝的腰跳了一支舞,帶她到邊上坐著,因為兩人的麵具有別於其他人,不時有人過來打招呼,男孩子邀請“王後”跳舞,女孩子邀請“國王”跳舞,皆被“國王”婉拒。
在此過程中,曉輝覺得“國王”在忌憚什麼,因為他的手從未貼在她身上,除了剛開始他摸到那一點點濕潤之外,後來都是用槍抵著她。她現在才知道自己的威脅不僅僅是那幾把小刀子,也才真正有了人質應有的危機感。
她心中無比焦慮,“火狐狸”遞過來的食物也不敢吃,全身僵硬地坐在那裏。
她坐在沙發邊上,“國王”坐在她身邊靠後的位置,“火狐狸”和其他狐狸兔子等等時而出去和人跳舞,兜兜轉轉也看不清到底誰是誰。
過了大概一刻鍾,她的神經到達緊繃的頂點,突然有一隻手將她整個人攔腰摟過去抱在懷裏,手槍從身後繞到身前,小腹處都能感覺得到那種硬度。她渾身僵硬,以為“國王”不耐煩要撕票了,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要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