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年來的時候不長,”焦瑞鬆繼續說,“空著島不好,才找了些人家住上來,順便打理海島。是本建議開設島上旅館的。不過,海島太小,澳洲又四麵環海,生意並不好做。能提供的就是這野生海產了。”
曉輝看他微微有些鬱悶的樣子,抿嘴一笑。
“放輕鬆了?”焦瑞鬆看著她笑,浪頭打來,帆船顛簸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扶住她。
曉輝一手抓住繩子,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心裏溫暖,他是逗她樂呢,焦瑞鬆豈會在乎海島旅館掙的那點錢?
“嗯,好多了。”曉輝動動手腳,沒有剛才那麼僵硬了。
“那站穩了,我帶你去看更好玩的。”焦瑞鬆重新整理繩索,海風鼓滿白帆,幾乎沒給曉輝心理準備,帆船像裝了馬達飛快地越過一個又一個浪頭。
發絲飛揚,曉輝看不清前麵的人,隻緊緊抓住繩子,下意識蹲下來,感覺比高速公路上飆車的速度還要刺激,當然,她從未飆過車。心跳驟然加快,在心裏大罵焦瑞鬆剛給了顆糖就隨著來一棒子:“你能不能慢點?!”
她喊出聲時才發現自己發聲了,頓時囧了。
終於穩下心跳,甩開頭發,眼前的景象讓她恨不得自己重新投次胎——她雙手抱著的不是別的,正是焦瑞鬆的一條腿。
抬頭,焦瑞鬆笑眯眯地欣賞她的窘迫,還關心地問:“要不要站起來感受下海風的速度?”
“……”曉輝算是看清他溫文爾雅之下的邪惡因子並不亞於焦瑞青。
船速平穩之時,曉輝沒那麼難受了,他們基本到達了焦瑞鬆所有的漁場外圍,船速緩緩降下,焦瑞鬆指著海裏一條黑色的影子說:“你看,那是海豚!”
“海豚?”曉輝驚訝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與照片、電視上看的不同,她所在的角度隻能看到一條黑色的影子在蔚藍的海水裏翻滾,海豚的身體曲線天生為海水而設計,這麼遠遠以一個並不算居高臨下的角度望過去,前方流暢的線條不知是波浪的,還是海豚的。
正在這時,海豚似乎感受到人類朋友的喜悅,一躍而起,伴隨著巨大的浪花,讓帆船上的兩人看清了它們的具體模樣。
曉輝激動得不能自已,她第一看野生的海豚,以前在海洋館也看過,但與今天在一望無際中的大海中的感覺截然不同,她像個孩子那樣興奮,對焦瑞鬆說:“是海豚!海豚!”她衝海豚大喊了兩聲,可是海豚越遊越遠,聽不懂她的呼喚。
很多年以後,曉輝在這個島上請客時,才發現,即使這個時候看到的海豚也不是完全野生的,至少它們的到來不是偶然,而是焦瑞鬆動用了巨大的人力讓她親眼看到這一幕。
她喊了好幾聲,沒能讓海豚留下來,有些沮喪。焦瑞鬆笑著說:“它們離我們這麼遠,聽不到你的聲音的。”
曉輝淡瞥他一眼,她當然知道,但他能不能不說實話,哪怕不說話也行。
“它們還會回來麼?”
焦瑞鬆沉吟著回答:“那要看它們心情如何。”他揉揉她頭發:“別沮喪,我們可以去大船上看,帆船可追不上它們,也不能到達更遠的海域。”
曉輝避開他作惡的手,笑容重新回到臉上,眯著眼睛盯著海洋,想起什麼似的,聽他吩咐人開船過來後,問他:“我脖子上的……那些東西還在麼?”
自從發現那幾個紅印,她就老想著,也因此一直不願意麵對別人,這一天一直是兩人獨處,可能因為不自在的關係,她總覺得脖子裏癢癢的,想用手抓,又不敢,隻以為是心理作用。
焦瑞鬆瞧了瞧,他一貫不懂這些,可吻痕不同於別的,總不能越看越明顯吧?為了減少曉輝的擔心,也為了下一次的福利,他低下頭的瞬間眸光一閃,說道:“看著淡了點。”開始收拾船上的東西,準備換到大船上去。
曉輝一聽,也放心了不少,就忽略了脖子裏的麻癢感覺。
焦瑞鬆果然沒騙她,上了大船之後,他們到達更深的海域,看到的各種大魚千奇百怪,曉輝一邊驚歎,一邊快速拍照。她要做什麼,焦瑞鬆就陪她,順便給她最適合的工具,這些樂趣他曾經享受了,早過了看到新奇事物大呼小叫的年齡。
到了傍晚,焦瑞鬆就開了汽艇兩人邊欣賞落日,邊做倦鳥歸家。
曉輝玩得開心,連晚飯都沒吃,一靠岸,整個神經鬆懈,不等下汽艇就睡著了。
焦瑞鬆搖搖頭,無奈地抱下她。本又做了司機來接他們:“晴管家做好了飯菜等你們回去吃晚飯呢。”
他那輛觀光車包上了車皮,與昨晚看起來就像兩輛車,車廂上的油彩是他女兒塗鴉畫的,更像是油漆潑上去的,十分後印象派。而本卻以此為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