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母跑了好幾處寺廟,懷著又喜又憂的心情回來,數次看到曉輝都是欲言又止的神色,隻是她看的不是別的地方,恰恰是曉輝的肚子。
曉輝就鬱悶了,不知道焦母到底怎麼了,每每她看向自己的肚子,她就急著轉身,留個背影給她,以躲避那近乎詭異的眼神。然則,她被這種目光看久了,也覺得自己肚子裏似乎真揣了什麼東西在動,一直心緒不寧的。
焦瑞鬆從司機那裏知道焦母去了哪裏,對焦母的異常心知肚明,卻不點破,晚上睡覺時挨著曉輝,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她肚子上,低柔地說:“說不定真有了,要不,過幾天有了空閑,我們去醫院看看?”
曉輝唬得心驚肉跳,聽了這話又幽怨了,從女孩向女人轉變的那一夜可是說是一個女人一生中數得上的最重要的記憶,對她這種相對比較保守的女孩來說,初、夜的重要性不亞於婚禮。難道她要說,焦瑞鬆,你賠我初、夜?
想起這個,她就恨得牙根癢癢,卻拿焦瑞鬆沒有辦法,而且她自己是絕對沒臉說出這種話的,想了想,道:“你信李大師的話?”
像焦家這種商人之家通常會供奉神佛,曉輝在主樓二樓大廳裏就看到財神、觀音、如來等佛像,供奉在不同的神龕裏。但焦瑞鬆好歹是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難道也信這個?
焦瑞鬆保守地道:“寧可信其有。”不說自己信,也不說自己不信,隻對曉輝是否懷孕的事表達看法。
曉輝懶懶的,這一天她沒多少運動,但打電話維係焦家人脈消耗掉她不少腦力,又有焦母高伏特眼電波施壓,她實在有些困頓,也不去辨焦瑞鬆話裏的真意,轉了話題,道:“明天我……回娘家,會跟媽媽說那件事。焦瑞鬆,我若說了,你可不要後悔。”
曉輝上完眼藥,便等著焦瑞鬆的回答。
焦瑞鬆毫不猶豫地道:“你說就是,我答應了你,自然是站在你這一邊。”
曉輝淡淡一笑,焦瑞鬆這一插手就插手到了老丈人的房中事去了,他也不怕有損自己的名譽。她想要給個獎勵表示表示,但一想到焦瑞鬆那晚做的那件事,心裏就來氣,就隻閉了眼,安心地睡去。
…………
焦母這邊卻怎麼也睡不著,正在聽晴姨報告曉輝“完成任務”的情況。
晴姨見她走神,停下話頭,喊了兩聲:“夫人,夫人?”
焦母一怔,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神色有些倦怠,掩下尷尬,問道:“哦,說到哪裏了?”
晴姨沒有回答,而是體貼地說:“您若累了就先休息,我明日再跟您說也是一樣。”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該說些什麼焦母早早做了交代,曉輝在聽完焦母的交代之後專程記了在筆記本上,照著套就是了。何況當時焦老爺子恐曉輝吃了口頭上的虧,一直在旁邊指導,倒也沒出什麼錯。
他們這樣的人家隻有別人來拉攏的,何須向別人獻媚?
焦母是想在她麵前壓曉輝一頭才會聽她仔細稟告的。
“算了,我看曉輝機靈勁差了點,但照本宣科還是會的。就不用說這麼細致了。”焦母神色黯淡下來。
晴姨意外,沒料到焦母這麼輕輕放過了,又為焦母的神色疑惑,隻含糊著應了兩聲,不太敢評判曉輝的功過。
焦母接著道:“我今天去了幾處寺廟,也不知那和尚尼姑是為了在年初一討吉利還是怎麼著,都撿著好聽的話說,非得說他們倆八字相合,宜室宜嗣,全是些大吉大利的好話。”
晴姨謹慎地問:“夫人,您是個什麼看法呢?”卻不說是對什麼的看法,心裏卻頗不以為然,既然不信那些和尚的話,為什麼還特地挑在這個時候去拜佛?當然對於焦母質疑焦老爺子的話專程跑寺廟,她是不會此刻不知趣地提醒她的。
焦母蹙眉沉思,過了一會兒才說:“幾處廟裏都這麼說,我不得不相信,但是我心裏總有不安,總感覺要發生什麼事……”
晴姨知道她疑神疑鬼的毛病犯了,當年焦母追在焦子甫身後收拾爛攤子的時候就是這個表情,隻要焦子甫晚歸家一刻半刻的,她不去問焦子甫,找了司機保鏢仔仔細細地盤問。當然,有這樣一個花心的丈夫,誰也不認為焦母做過了。
但同樣的疑心用在已經結了婚且過得和和美美的兒子兒媳身上卻不太恰當。焦母隻是把對丁曉光的不滿轉嫁到了曉輝身上而已。
“夫人,既然大師們都這麼說,您就等著看吧,”晴姨眼珠子一轉,笑道,“我看李可然大師的多子陣擺得極好,而且,回國的時候我是跟著大少奶奶的,看的真,夫人,我想您離抱孫子的日子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