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焦瑞鬆有個好記性,他的臉黑了黑,不動聲色地問:“你記得這個人?”
“嗯,見過一次。”曉輝模棱兩可地說道,她不記得這個女人的名字了,但是對她的印象頗為深刻,那種嬌嗲的聲音慢慢地與電話中的冷嘲熱諷拿腔作調重合。
就是這個人了。
在電話裏威脅她,這個人有很大的可能會來婚禮會場“見機行事”,她就是要趁這個機會認出她。
白衣女人如此鬼祟一是打探消息,二是避免撞見焦嬌。
她狠狠地瞪著白衣女人,越看越眼熟,終於她想起了昨日坐在輪椅上的那張清秀的臉。
當時看到輪椅,她下意識地就認為是溫馨的姐姐溫暖,恍然看到一張沒畫過妝的臉是生麵孔,她直覺認為自己沒見過這人。而且那個女孩隻是哭沒說過一句話,她自然沒聽出聲音來。
原來早就盯上她了。
曉輝泄氣地深深窩回枕頭裏,真是一刻都不能放鬆,除了疲憊,她感到一片茫然。她就不該攔著保鏢查輪椅女孩的來曆。
“這個人有什麼問題嗎?”焦瑞鬆直覺曉輝昨天失常與秦香香有莫大的關係。
曉輝抿了抿唇,這不是秦香香的問題,她能力有限,幫不了焦瑞鬆對抗楊湛,想了想,艱難地開口:“你知道現在有種愛情保險嗎?”
焦瑞鬆思路一頓,莫名所以。
“我前幾天碰到有賣這種保險的,隻要結了婚的,或者談戀愛的情侶都可以買,如果若幹年後他們保持伴侶關係,那麼會得到一定的獎勵。”曉輝想起了幾日前別人向她推銷的這種保險,聲音幹澀,避開了焦瑞鬆的目光,繼續編故事,“我覺得很有趣,就拿了我們的結婚證要買,但是那人卻告訴我,我們的結婚證是假的。你說,好笑不好笑?”
焦瑞鬆卻笑不出來,目光沉沉地望著她。
曉輝不再裝柔弱了,從床上坐起來,低聲問:“焦瑞鬆,你沒有要解釋的嗎?”
她想過一千種辦法逃走,但是她不能不為腹中的孩子考慮,呆在焦瑞鬆的眼皮底下尚且有魑魅魍魎膽敢找上門來,若是離開焦瑞鬆的庇護,她會很快落入焦家仇家的手中。從她第一次出現在巴黎宴會上,她的命運就與他緊緊相連了。
除了哀歎自己倒黴,曉輝實在說不出詞語形容此刻的心情。
焦瑞鬆沉默地望著她,眸中滿是震驚和傷痛,手伸出想要安慰她,半路上又縮回來。
過了好一會兒,筆記本裏焦瑞青和林阿寶的身影相繼出現在紅地毯上,他才用低沉沙啞的聲音道:“你,還在乎瑞青?”
熱血衝上腦門,曉輝脫口而出,聲音又急又厲:“我在乎他去死!”
她恨不得把焦瑞青那個惡心的家夥踢爛了,撕碎了,一提到他的名字她就火大。
焦瑞鬆眉微皺,確定她眼中的感情是嫌惡、惡心,他偷偷一喜,眉頭鬆了鬆,知道這件事是瞞不住了,直到焦瑞青和林阿寶互換了訂婚戒指,才看著曉輝的眼睛解釋道:“對不起,曉輝,這件事是我騙了你。”
當初焦嬌說服丁大夫人再說服丁老爺子召回丁曉輝,目的就是為了遏製丁曉光的風流韻事,焦瑞鬆起初是不知道這件事的,當他知道的時候,丁曉輝已經把心放在了焦瑞青的身上。他覺得焦嬌和焦瑞青在胡鬧,又擔心丁曉光反彈,於是想出了一個主意。
若是丁曉光改邪歸正,肯和焦嬌好好過日子,那麼,丁曉輝將得償所願,最後與焦瑞青在一起。若是事態沒有朝好的方向發展,那麼焦瑞鬆再與丁曉輝“離婚”。丁曉輝的事不會向外界公布,怎麼處置都在焦丁兩家內部進行。
焦瑞鬆因為焦子煥的事對丁曉輝並不太上心,他再次轉回頭來處理這件事時,發現焦瑞青已經與丁曉輝注冊了。為免焦瑞青做得太過分,他隻好拿出假的結婚證給丁曉輝,匆忙買了結婚戒指,不許焦瑞青再靠近丁曉輝。
那場焦瑞青代新郎的婚禮也是焦瑞鬆精心安排的,目的是為了減少丁曉輝的遺憾。
“……後麵的事,曉輝你都知道了。”焦瑞鬆說完,抬不起頭看她。他從未像此刻這麼忐忑,像是等待法官最後審判的犯人,如坐針氈。
曉輝沒有情緒地道:“你晚上睡在弟媳婦的床上,不覺得惡心嗎?還是覺得很刺激?”說來說去,什麼便宜都讓焦家給占了。
焦瑞鬆意外她變得這麼尖刻,眼中不自覺流露出惡心。
焦瑞鬆惡心欲吐,曉輝心裏平衡了,神色淡淡的:“張律師那次其實是我與焦瑞青離婚對麼?”